
我被打得口吐鮮血,被旁邊的鄰居劉大姐扶住才堪堪站穩。
她母雞護雞崽樣地把我拉到身後,怎麼還打人呐?
「因華妹子哪句話說錯了,你就動手打人?」
周圍人附和。
「是啊,陸組長平時斯斯文文的,怎麼還打屋裏人?」
「胡嫂昨天還說要辦酒席請大家呢,多好一樁事!
因華做了好事怎麼就挨了打了呢?」
我低頭,長發遮住嘴角的笑。
有個愛開玩笑的大哥說:「炳之,你這麼著急,大夥還以為那孩子是你親生的呢哈哈哈......哈哈?」
......
陸炳之作賊心虛,臉色瞬間比鬼還難看。
那個大哥笑著笑著看氣氛不對,從爽朗的笑變成了尬笑。
「那個我家菜快糊了,我先走,先走。」
周圍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意識到這件事的不對勁。
那天之後陸炳之跟我發了好大的火,搬去了次臥,隻晚上回來過夜。
聽說他跑去要孩子,被胡嫂攆出去了。
陸炳之又不能說出孩子的真實身份,那樣他和秦雅別想在玻璃廠抬頭做人,隻好吃了啞巴虧。
距離出成績還有十天時,秦雅上門。
沒了上一世金錢權利的滋潤,她渾身冒著土氣,加上生產不久,臉色有些蒼白,但一雙桃花眼依舊妖妖嬈嬈。
年近四十,半年前才喪夫。
還跟小姑娘一樣梳著兩根麻花辮,穿一件粉色襯衫。
陸炳之殷勤地給她倒水,她翹著指尖戳陸炳之的胸口。
我從廚房的玻璃反光中看的一清二楚。
「提前祝賀舅媽考上大學!」
秦雅摸了一下麻花辮,笑起來眼尾皺紋加深:「還不確定能考上呢。」
「林因華這樣的笨豬都敢報名,想必你一定能考上!」
秦雅捂嘴笑,「嗬嗬因華是有點笨呢。」
「不過等我去上大學了,推薦你去當個掃廁所的保潔員。」
「舅媽心裏念著你這個外甥媳婦,因華你還不趕快謝謝人家!」
他倆一唱一和一如前世。
但我的心境已變,笑眯眯地看著他倆,像看跳梁小醜。
前世我也覺察出秦雅跟陸炳之有些不同尋常的曖昧和越軌。每次旁敲側擊,或者提出給秦雅介紹對象,陸炳之都會發狂、罵我有病。
長期肝氣鬱結,我的身體越來越差。
如今回望,何必呢?
如果委屈自己,一輩子有受不完的委屈。
如果肯吃苦,一輩子有吃不完的苦。
「哎我可不敢去,這麼好的工作留給你弟吧。」
陸炳之皺眉,「你亂說啥,讓人家弟弟去掃廁所,真虧你能說出口!」
秦雅看向陸炳之的眼神都拉絲了,「還是炳之懂事,知道體貼人。」
「這女人啊,年齡小就像生瓜蛋子,怎麼有成熟女人有韻味呢?
我要是炳之,肯定會找個年長會疼人的,你說是不是,炳之?」
陸炳之紅著臉,幹咳一聲:「今天酒有點上頭。」
我心下一動,果然從桌縫看到,秦雅脫了鞋子,一隻腳在陸炳之褲襠踩來踩去。
陸炳之低著頭,伸手抓住了那隻腳,按在了懷裏。
攥緊勺子,看到碗裏漂浮的一層白油,我突然覺得無比惡心。
秦雅就像一根深埋在肉裏的軟刺,不太疼,卻時時讓人不舒服。
前世她根本沒看幾天書,卻踩著我成為大學教授,成了家族眾人追捧奉承的人。
每次聚會都會給我難堪。
「因華我說話直你可別生氣,你下崗這麼些年,都靠炳之養著,你不覺得自己像個米蟲嗎?」
「開個玩笑罷了,你別這麼小心眼。」
「炳之非要送我鑽戒,戴無名指剛好,你別多想,就是之前輔導炎炎作業,他的謝禮。」
「怎麼辦炎炎說不喜歡肥婆當自己媽媽,嗬嗬,你出去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是他奶奶呢,又老又醜。」
被陸炳之跟秦雅長期打壓,加上冷暴力,我患上了嚴重的抑鬱症。
不吃藥就會軀體化。
可吃了藥,身體就跟發酵的麵團,變得臃腫又肥胖。
陸炎嫌棄我,每次開家長會都要求陸炳之去,陸炳之沒時間,就會偷偷聯係秦雅。
以至於老師以為秦雅才是陸炎的母親,我隻是他家的傭人。
飯後,陸炳之提出送秦雅回家。
那天晚上,陸炳之沒回來。
直到早晨,他才帶著晨露回了家。
「舅媽家的水管壞了,我給疏通了一下。」
哼,什麼樣的水管得疏通一整晚,恐怕是她自己的那根水管子吧?
「陸炳之,我們離婚吧。」
陸炳之一愣,隨後惱怒地將包摔在沙發上。
「我說了多少遍,舅媽是我們的長輩,你思想別那麼肮臟行嗎?」
你看,我又沒指明,他倒先急了。
「我不會跟你離婚,我答應了你父母,要照顧你一輩子。」
照顧我一輩子?
還是我照顧他一輩子?
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