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女兒一直沉默。
我便明白了她的意思。
女兒上幼兒園以來,謝清晏從來沒出麵過。
很多人以為女兒是單親家庭。
她受盡嘲笑,才這麼執著謝清晏可以陪她參加一次親子活動。
向大家證明她也是有爸爸的人。
這瞬間,我心裏像被豁開一道口子。
是我不好,選錯了丈夫,不能給女兒一個完整的家庭。
我心疼的揉了揉女兒的頭,把她哄睡後,給遠在南城的養兄打了個電話。
當年我家破產,父親去世後,我本來要和養兄一起去南城創業。
謝清晏的突然求婚打破了我所有計劃。
如今一切該回到正軌了。
那天宴會不歡而散後,我沒想到謝清晏會親自上門。
他要帶女兒去遊樂場。
但我心裏一直不踏實,不想放人。
耐不住女兒一臉期待,我還是同意了。
“謝清晏,你要照顧好念念。”
“念念,遊樂場人很多,你要抓緊叔叔的手。”
他們走前,我絮叨叮囑。
可不一會兒,我就接到一個陌生電話,竟是女兒哭著說:“媽媽,叔叔把我丟在了遊樂園。”
我接到女兒時,她頭上嗑破了一塊,手上還有條深可見骨的傷疤。
看著她忍痛委屈抽噎的樣子,我心痛到無法呼吸。
幸好女兒身邊有位女大學生一直照顧她。
那個陌生號碼也是女大學生打來的。
我這才知道謝清晏是帶著女兒和蘇憐月母子一起來的遊樂園。
女大學生不過說了一句,他們一家四口,兒子長的像媽媽,女兒長的的像爸爸。
軒軒就憤怒地推倒了女兒。
女兒頭磕在地上,手心被一塊尖銳的石頭劃得鮮血淋漓。
軒軒猶嫌不足,又踹了她一腳,忿忿大喊,“這是我的爸爸媽媽,這個小野種和我們一家沒有任何關係。”
他蠻橫地讓謝清晏丟下了女兒。
“對不起,我沒想到說了一句話造成這麼嚴重的後果,本來想帶您女兒去醫院,可她堅持在這裏等您。”
女大學生不斷和我道歉,又勸我,“姐姐,你還是盡快要回女兒的撫養權吧,我看你前夫的新老婆母子不是很好相處。”
女大學生竟將謝清晏認成了我的前夫。
可我沒有解釋,對她道謝後匆匆帶著女兒去了醫院。
醫生給女兒包紮好後,我才放心去繳費,沒想到正好遇見謝清晏。
他抱著軒軒,迎麵朝我走來。
蘇憐月跟在他身邊狀似抱怨,實則句句炫耀,“哥哥,軒軒不過玩碰碰車擦到了手而已,你至於這麼小題大做,到醫院嗎?”
“憐月,小孩子身上的一點傷都不容忽視,況且軒軒才做完換腎手術......”
謝清晏餘下的話,見到我那刻戛然而止。
他有些不自然地問,“念念還好嗎?”
我想到女兒身上可怖的傷口。
又想到如果那個女大學生沒有陪著女兒,女兒就這麼被丟在遊樂園,或許會被拐走也不一定。
悲憤之下,我竟直接上前甩了謝清晏一耳光。
謝清晏怔住了。
他沒有料到我會突然出手,結結實實挨下了這耳光。
我手心發麻,聲音也在顫抖,“謝清晏,你丟下念念的時候,怎麼沒想過她會好嗎?”
說罷,不待他回答,我轉身回了病房。
沒想到,謝清晏竟很快找到了我們。
他看了眼睡著的女兒,看到她頭上,手上都裹著厚厚的紗布,臉上難得露出了幾分愧疚。
他給女兒掖了掖被角,轉身對我輕聲道:“書晚,軒軒沒有爸爸,難免需要我多照顧一些,希望你能理解。”
謝清晏上前想要握住我的手,被我躲開了。
他的手在空中僵了一瞬,才放下,輕歎道:“你放心,等軒軒再大些,我會和他講明道理,接你和念念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