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嘭!嘭!嘭!”
急如擂鼓的拍門聲,將夜的死寂瞬間撕裂。
佛堂之中,一素服女子縮躲於牆角,手裏緊攥著半枚染血的破舊玉佩。
“陰曹地府的萬年厲鬼也好,千年冤魂也罷,無論是誰。我願獻祭此身予您,我的魂魄,我的陽氣,來世的輪回全都給您!
隻求您收下我的身體後,替我護下弟弟妹妹,再將那群畜生們碎-屍-萬-段!”
一字一頓,重重叩首。
額頭磕在青磚上,發出沉悶的重響:“以血為引,以魂為契,我虞柒柒,邀您——上身!”
忽地,密閉的佛堂裏一陣寒風刮過......
與此同時,嘭地一聲,佛堂的門終於被踹翻在地。
一群山匪猛湧而入。
黑暗中,一道血光幽閃。
隨即鑽入那搖搖欲墜的單薄身體裏。
自牆角處緩緩起身,虞柒柒麵容沉靜,隻一雙眼,此刻亮得驚人......
為首的刀疤臉獰笑著上前:“老子蕩婦烈女都試過,倒是真沒試過還是雛兒的小王妃,心肝兒,老子來......嘎......啦!”
淫笑的聲音,戛然而止!
虞柒柒手腕一轉,供桌上那柄用於供奉的匕首,已如一道冷電,精準地沒入他的咽喉。
快,快到隻留下一抹殘影!
眾匪驚愕一瞬,怒喝著撲上。
虞柒柒身形一恍,化身修羅。
騰挪間,裙裾飛揚。每每白光閃過,必帶出一蓬噴射的血花。
割喉、穿心、刺顱......
她手法簡潔狠辣,全是戰場搏命的殺招,毫無冗餘。匪徒的兵刃甚至碰不到她的衣角,便被就地解決。
幾個呼吸間,七個土匪接連倒地。
最後兩名土匪肝膽俱裂,轉身欲逃。
短刃飛來,“噗”地又是一聲,自一人後腦貫入,再從另一人的前腦穿出......
風吹過,卷起一地的落葉。
簷角漏下的月光,落於她反握短刀的手指上。
連指縫裏細碎的紋路,都被照得清晰無比。
微微蜷了蜷指,能清楚地感覺到月光的涼意,正順著皮膚慢慢爬上來。
不似記憶裏瀕死時的虛幻,倒像院角那株桂樹的花瓣落在掌心,輕軟,卻又真實得叫人心尖發顫。
她——回來了!
三年前,她的駙馬暗中與襄王勾結,逼宮篡位。
襄王殘殺了父皇母後,又將她剜眼割耳,剁手砍腳後扔至後山喂狗。
後來,是蕭湛南力排眾議為她收的屍。
為此,便惹惱了新帝,被強賜了一位門不當,戶不對的妻子。
堂堂戰北王,竟要被迫娶一個不入流的商戶之女。大婚之夜,又被急調離京,房都不給他機會圓。
再傳回消息,便是他的死訊!
可歎他屍骨未寒,那些平日裏慈眉善目的叔伯哥嫂,便露出了真實的嘴臉。
他們先是侵吞了他妻子從娘家帶來田產鋪麵,說是代為打理。
後又打壓,帶壞他的兩個弟弟,說他們不學無術,粗鄙頑劣,不配承襲他的爵位榮光。
可憐虞柒柒空有戰北王妃的頭銜,卻因出身微寒,毫無還手之力。
她一次次忍讓,隻求能護著蕭湛南的弟弟妹妹們平安長大。
可那些人得寸進尺,還想趕盡殺絕。
今晚,更是串通了山匪,想毀了她的清白,再誣她一個水性楊花,不守婦道的罪名。
兔子急了也咬人......
不堪受辱的虞柒柒終於爆發了,她獻祭自身,召來了傳說中‘惡名昭彰’的已故長公主——白錦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