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謝凝初努力睜開眼睛,卻隻看到幾道模糊的身影,是一群女人。
不是墨承淵!
“公主,這兒就是那謝氏的院子。”
“哦,是嗎?早就聽說阿淵把一個與本宮容貌相似的女子養在身邊,本宮倒是好奇,我與她究竟有幾分相似?”
長樂公主的聲音明媚且驕傲,透著幾分不容置疑,“本宮來了這麼久,她為何還不出來拜見本宮,莫不是托大,不把本宮放在眼裏?”
“回公主,謝氏已經油盡燈枯,隻怕她沒有福氣麵見公主了。”
“竟然是這樣,嘖嘖,她還真是可憐,”長樂公主聲音唏噓,話音一轉繼續說道:“既然這樣,本宮就親自去看她一眼。”
“公主,這可使不得,她一個病秧子,屋子裏全是晦氣,可別汙了您的眼。”
長樂公主聲音冷了下來,厲聲嗬斥:“讓開,本宮的話你們敢不聽?”
下人們的求饒聲此起彼伏。
房門被人從外打開,冷風呼呼的吹進來,將紗幔吹的淩空飛舞。
床帳被人掀開,長樂公主帶著幾個婢女出現在床邊,居高臨下的目光射·了過來。
謝凝初無力的躺在床上,像市井攤販擺在地上的一條將死的魚,任人觀看打量。
鄙夷的目光將她從頭看到腳。
長樂公主發出一聲不屑的輕笑,“還以為有多相像,原來不過一個活骷髏,瞧著還怪可憐的。”
下人點頭哈腰的附和。
“卑賤之人,憑借著一張臉得了國公爺幾分青睞,可是這種福氣哪是她能消受的,變成今天這樣就是她的報應。”
長樂公主長歎一聲,“原本看在她伺候阿淵這麼多年的份上,本公主原打算,以後與阿淵成婚了,就給她尋一個好歸宿,如今......可惜了。”
“她謝氏沒福氣。”
“還是公主福澤深厚,苦盡甘來,往後必定能與國公爺琴瑟和鳴,白頭偕老。”
下人們恭賀聲不斷。
從這些聲音中,謝凝初拚湊出來一個消息。
墨承淵與長樂公主定親了。
他要定親了。
這一刻,心頭好像壓了一塊石頭,讓她喘不過氣來。
“噗嗤”一聲,口中溢出鮮血。
她的異狀終於驚動了其他人。
“公主,咱們還是快離開吧,別沾了這人的晦氣。”
長樂公主卻沒動,她盯著床榻上奄奄一息的女子,目光落在旁邊的鴛鴦枕上。
“阿淵可曾在這屋子裏睡過?”
聲音落下,空氣忽然沉默起來。
沒有人開口說話。
長樂公主喉嚨裏,忽然發出一道怪異的低笑,冷冷道:“把她送出去吧,再過幾日就是我與阿淵大婚的日子,這府中若死了人,可不吉利。”
下人們附和:“公主恕罪,是奴婢們思慮不周,我們這就把她送出府去。”
謝凝初感覺有人朝她靠近。
身上的被褥被掀開......
“你們幹什麼?”
珠兒淒厲的聲音打斷了這些人的動作。
謝凝初拚命地想要睜開眼睛,想要讓珠兒離開,不要管她!
她本來就快死了,沒必要再為了她得罪人。
謝凝初掙紮著,沙啞的聲音喊出一聲,“珠兒,走——”
一句話喊出,咽在喉嚨的最後一口氣消散。
失去意識之前,耳邊再次傳來珠兒的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