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林知夏從黃樂稚嫩的小臉上看出一絲狡黠。

不過吃人嘴軟，拿人手短，林知夏將人帶著一起出了船艙。

“一二三！拉！快拉！”

剛走到甲板上，林知夏就聽見一陣喧鬧，遠處一群人在甲板尾端拉網。

等林知夏靠近時，漁網已經被全部拉上來，一股魚腥味撲麵而來。

漁網解開，鰣魚、草魚、花鰱還有個頭偏小但肉質鮮美的鯽魚，在甲板上蹦開，底下壓著些林知夏不認識的小魚小蝦。

此處是運河與福江的交彙處，也是魚群密集的洄流區，路過的貨船若是不著急送貨，都會放緩速度撈上一網。

僅僅隻是一網網上來的魚就夠船上的人吃上十天半個月了。

“啪嗒啪——”

一條手臂長的草魚蹦到林知夏腳邊，尾巴上的水濺起來甩在黃樂臉上。

“大魚別動！”

剛五歲的黃樂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多魚，興奮極了！

她趴在草魚上，整個人壓了下去，試圖按住甲板上的草魚，但甲板上的草魚至少三十斤，哪裏是她這個小身板能按住的？

不等林知夏將人拉起來，掙紮的草魚一個甩尾，“啪”的一聲，清脆的巴掌聲響起。

魚尾甩在黃樂的臉上，白嫩的小臉上頓時留下一個魚尾印子。

“這是誰家的小孩啊？讓魚扇巴掌了！還不快拉起來！”

站得近的船員瞧見她的樣子，想笑但又怕惹她哭，隻能憋著笑喊人。

林知夏也沒想到自己慢這一步能出這樣的狀況，想將人抱起來，誰知小姑娘還不買賬，抱著草魚不撒手，癟著嘴看向說話的船員。

“這魚打我了，能不能送給我？”

林知夏抱人的手一鬆，這話聽著怎麼這麼耳熟呢？

“給你！”船員爽快應下。

甲板上的魚多得是，送一條出去算得了什麼？

何況本就是這魚不對，先打了人家小姑娘。

常年在貨船上的船員，早就吃膩了魚肉，若不是這些魚肉不要花錢，他們早就換了其他的吃食。

柱子蹲在漁網旁邊，手裏還拿著幾條巴掌大的鯽魚朝黃慧開口：“還要不要？再給你拿幾條鯽魚？”

黃樂死死抱著懷裏的草魚，拒絕了柱子，“謝謝哥哥，我就要它。”

人站起來後，幾乎和草魚差不多大。

“樂樂，給我看看你臉上的傷。”林知夏蹲下身，用手去抬黃慧的下巴。

雖然小姑娘沒哭，但林知夏聽著那清脆的響聲，力道估計不輕。

果然，白嫩的小臉上留下一道顯眼的紅痕，隱隱有些發腫。

黃樂見林知夏皺眉，出言安慰：“沒事的姐姐，這比我爹打的輕多了，隻留了個印子，不怎麼疼。”

黃苓帶著蘇慧娘剛到甲板上，就聽見黃樂的話。

蘇慧娘看向林知夏，有些慌亂，聽到別人的家事，這個時候走不走都不合適。

倒是黃苓看見自家女兒手裏的草魚就大概清楚事情的始末，也沒覺得尷尬，取出手帕幫黃樂擦了把臉，“一會兒娘給你拿熱帕子，你自己捂一會。”

“明日就好了，不捂也成。”黃樂似乎已經習慣了。

黃苓收回帕子，將她手中的草魚拎起來，“不捂晚上吃魚肉的時候張不開嘴了。”

黃樂跟在黃苓身後，急著開口：“那我還是捂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