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傭人又一次憂心忡忡地敲門進去,眼前的景象讓他們大驚失色。
隻見鹿寧麵色蒼白如紙,嘴唇幹裂得泛起一層白皮,整個人已經陷入了昏迷之中。
他們心急如焚,急忙掏出手機打電話通知傅宴澤。
可電話那頭始終傳來“嘟嘟嘟”的忙音,仿佛也在為鹿寧的遭遇歎息。
實在沒了辦法,他們隻好硬著頭皮驚動了老宅。
傅老爺子得知消息後,心急如焚地趕來,看到躺在床上的鹿寧,不禁倒吸一口涼氣。
此時的鹿寧奄奄一息,整個人瘦得骨瘦嶙峋,進出氣都十分微弱,像是風中搖曳的燭火,隨時都可能熄滅。
家庭醫生趕忙上前檢查,隨後鬆了一口氣,說道:“傅老先生,小姐隻是餓暈了,我已經給她注射了葡萄糖,很快就會醒來。”
傅老爺子輕頷首點頭,擔憂的看向醫生,語重心長交代道:“你一會兒跟我們回老宅。”
說完,他緩緩走到鹿寧床邊,輕輕為她掖了掖被角,眼中滿是心疼。
關上門,傅老爺子再也抑製不住心中的憤怒。
“我不管那個混小子在哪裏,都立馬把他給我帶回老宅,還有他身邊那個狐狸精!我倒要看看,他們到底要把鹿寧逼到什麼地步!”
他敲著拐杖,“砰砰砰”的聲音在寂靜的房間格外響亮。
在傅老爺子心裏,傅宴澤若和鹿寧攜手相伴,他雖談不上滿心歡喜,但也能勉強接受。
畢竟鹿寧是他看著長大的孩子,知根知底。
然而,倘若傅宴澤要和一個小門小戶出身、滿腦子盡是些上不得台麵小算計的女人在一起,那是萬萬不行的。
很快,老爺子派出的手下便雷厲風行地將傅宴澤和白薇帶回了老宅。
白薇嚇得臉色煞白,嬌弱的身軀瑟瑟發抖,一頭紮進傅宴澤懷裏,雙手緊緊揪著他的衣角。
傅宴澤低頭,在她耳邊輕聲安撫,“放心,我爺爺不會把你怎麼樣。”
爺爺就算看在鹿寧的麵子上,也不會太過為難白薇。
畢竟鹿寧患有再生障礙性貧血,還需要白薇給她輸血。
這時,傅老爺子邁著沉穩而威嚴的步伐走進來。
管家則恭敬地跟在身後。
傅宴澤見狀,連忙上前介紹,“爺爺,她就是白薇,也是她一直給鹿寧輸血,救了鹿寧好多次呢。”
傅老爺子目光如炬,冷冷地掃了白薇一眼,聲音低沉而威嚴:“跪下。”
白薇隻覺雙腿一軟,差點就直直地跪了下去,身體不受控製地晃了晃。
傅宴澤眼疾手快伸手扶住她手臂,試圖為白薇求情。
“爺爺。”
傅老爺子氣得渾身發抖,手中拐杖重重地敲擊著地麵,恨鐵不成鋼地訓斥道:“你個混賬東西,為了這麼個狐狸精,差點害死鹿寧!你知不知道你做了什麼糊塗事!”
“爺爺,我和鹿寧之間的事,我會解決,她要死了?我怎麼不知道?”
“不過是為了博得我關注的把戲而已,她向來就愛用這種手段,您又不是不知道。”他語氣輕飄飄的,仿佛鹿寧的生死在他眼中根本不值一提。
傅老爺子滿麵盡是失望之色,目光冷冷凝視著傅宴澤,那眼神仿佛能穿透他的靈魂。
隨後,他抬起手。
管家心領神會,迅速從懷中掏出一張支票,毫不猶豫地扔向白薇。
支票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輕飄飄地落在白薇腳邊。
“白小姐,你借著給鹿寧輸血的機會,死死纏著傅宴澤,不就是為了錢嗎?這張支票給你,金額你隨便填。”
傅老爺子聲音低沉,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每一個字都如同重錘,狠狠砸在白薇心上。
白薇眼眶紅得像要滴出血來,委屈的看向傅宴澤,“傅總,我早就跟你說過放我走,是你死活不同意。如今我被這般羞辱,你滿意了?開心了?”
話音未落,她撿起支票狠狠扔向傅宴澤。
接著,她毫不猶豫地扭頭,朝門外狂奔離去。。
然而,還沒跑幾步,兩個身形高大的保鏢瞬間擋在她麵前。
白薇身體猛地一僵,眼底閃過一絲難以掩飾的恐懼。
她迅速回頭,不滿地衝著傅老爺子道:“傅爺爺,您這是什麼意思?我什麼都不要,就想離開這裏,這都不行嗎?”
“白小姐,你當真什麼都不要嗎?”傅老爺子目光銳利,緊緊盯著白薇,似要將她看穿。
白薇貝齒緊咬下唇,“我本就是你們傅家尋來的‘血包’,現在鹿小姐已無需我輸血,我自然沒有繼續留在此處的道理。”
“哼,好得很。”傅老爺子冷哼一聲後,從懷中掏出一份文件。
“那就請白小姐在這份協議上簽個字,保證此後絕不再與傅宴澤見麵。若你違背,傅宴澤將會永遠失去傅氏集團的繼承權。”
傅老爺子那渾濁卻又透著威嚴的眼眸死死盯著白薇,仿佛在警告她。
今日若是不簽下這份協議,就別妄想能踏出這扇門。
聞言,白薇眉頭緊緊擰成一團,如一團化不開的陰雲。
回想起當初意外與傅宴澤搭上關係,她心裏的小算盤打得劈裏啪啦響,無非就是看中了傅宴澤那顯赫的身份和尊崇的地位。
在她那有些功利的認知裏,身份和地位就如同堅實的靠山,能給她帶來想要的一切。
倘若傅宴澤一夜之間變得一無所有,那她還有什麼理由繼續留在他身邊?
思及此,白薇目光微微閃爍,心裏像是有兩個小人在激烈地爭吵。
一個聲音說:“這老頭肯定是在試探你,別輕易上當,說不定還有轉機。”
另一個聲音卻冷冷地回應:“別天真了,萬一他是來真的,到時候你什麼都得不到,還不如早點抽身。”
不管是哪一種可能,白薇都覺得自己有必要賭上一把。
她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雙手不自覺地攥緊衣角。
緊接著,她緩緩掰開傅宴澤握住自己手腕的手,那動作輕柔卻又帶著一絲決絕。
隨即,她嘴角上揚,露出一個看似溫婉卻又藏著幾分疏離的笑容,說道:“傅總,我真的很感謝你對我的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