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顧雲川喝了酒,此刻眼神朦朧臉頰酡紅,一瞬間將沈寧清拉回到了五年前。
那是顧雲川最難熬的一年,那年他的一件設計被誣告抄襲,他和品牌一起被推上風口浪尖,合作商解約,大秀撤檔,就連顧雲川本人也被網暴開盒。
他就隻能窩在和沈寧清同居的這棟別墅裏,看著網上漫天罵名借酒消愁,工作室的員工接二連三離職。
在批完最後一個員工的離職申請後,他也是這樣醉眼朦朧地問她:“你不會離開我的,對吧。”
五年前沈寧清堅定地抱著他說:“對!”
現在,她無從開口。
顧雲川急了,又問了一遍。
沈寧清依舊沒有回答。
顧雲川慌了神,目光失了焦距,他抱著沈寧清不停道歉,忽然想到什麼,從口袋裏拿出一張邀請函。
“全國服裝設計大獎賽的嘉賓邀請函,我幫你弄了一張,到時候會有全國頂級服裝品牌的設計師到場,你去看看拓展些人脈資源。”
沈寧清收下了。
她知道這是顧雲川的補償,但她既然已經決定離開,未來就要靠自己謀生,拓展些人脈總是沒錯的,她不能放過這次機會。
但沒想到,在大獎賽會場,還要再看一次顧雲川和林詩桐伉儷情深的戲碼。
顧雲川作為本次大獎賽的受邀評委攜未婚妻出席,看著他向所有人介紹林詩桐,沈寧清別開了臉去。
這一幕於她而言殘忍至極,哪怕已經對顧雲川徹底心死,仍免不了心臟一陣刺痛。
十年裏,她不是沒有同顧雲川出席過類似的場合,可她的身份隻會是禦用模特和專屬繆斯。
她曾無數次渴望有一天站在顧雲川身側,能挽住他的胳膊,聽他說一句:“這是我愛人沈寧清。”
林詩桐做到了,她花了十年都沒有做到的事情,她完成的輕而易舉。
就像一根刺紮在她的心上,紮了十年,連根拔起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做到,即使拔起也免不了留下一個血窟窿。
會場裏壓抑得透不過氣,沈寧清仰起頭大口呼吸了幾次,調整好情緒將注意力轉向周邊的其他人,她沒忘記她這次來的目的。
大會一直到當天晚上才結束,會場外依舊有許多記者蹲守,見有人出來,立刻圍了上來。
隔著烏泱泱的人群,一個嘶啞的男聲大喊,“沈寧清!”
沈父推開記者的包圍圈抓住沈寧清,將她拉到顧雲川麵前,大聲質問,“姓顧的你算個什麼東西!睡了我女兒十年還不負責任?”
現場一片嘩然,人群裏不斷有細碎討論聲響起。
她想製止沈父繼續說下去,可他卻鐵了心要討個說法,矛頭直指林詩桐,“你幹嘛搶別人男人,姓顧的是我女兒男朋友,他倆在一起十年了,你算個什麼東西,死婊子。”
“別再說了!”沈寧清想將他拉走,可他渾身蠻力,周圍又圍滿了人,根本無處可逃。
顧雲川見狀將林詩桐護在身後,麵對著沈父和她。
沈寧清見他護住林詩桐往後退開與自己拉開距離的樣子,心重重沉了一下,手上脫力,讓沈父掙脫出去,他揮拳衝向顧雲川,大喊要他賠自己女兒十年青春。
保安及時趕來,將顧雲川和林詩桐團團護住,沈父被按住,記者見形勢穩定便都擁了上來,沈寧清被人群推到了離顧雲川最近的保安旁邊。
“顧先生,請問這位男士說得是真的嗎?您和沈寧清女士是否存在戀愛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