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與侯府世子大婚前三日,他的青梅顧昭昭被夫家一紙休書,掃地出門。
裴望連夜改了婚書,將我的名字改成顧昭昭。
“我發誓要護昭昭一世周全,她如今被休棄淪為京城笑柄,我不能不管她。”
“你是尚書嫡女,即使做妾也無人敢欺你,所以,正妻之位就讓給昭昭。”
所有人都等著看我的笑話。
我卻不哭不鬧,平靜地應了聲好。
隻因前世我問了一句為何被休,顧昭昭就認定我是在羞辱她,投河自盡。
裴望處理完她的後事,照常和我成親,再也沒提過這個名字。
直到一覺醒來,我被他打斷雙腿,扔進青樓成為最下等的娼妓。
裴望雙目猩紅地盯著我。
“要不是你羞辱昭昭,她怎麼會自盡?”
“她當日所受屈辱,我要你千百倍還回來!”
我這才知道,他為了顧昭昭的死,早就恨毒了我。
一年後,尚書府被抄家,爹娘在獄中自縊,我也得了花柳病慘死街頭。
重活一世,我決定取消婚約,成全他和顧昭昭。
可後來,他卻紅著眼跪在宮門外,求我見他一麵。
......
“爹娘,女兒決定了,既然裴望執意要女兒做妾,這親事不結也罷。”
母親憂心忡忡地看著我。
“玥兒,你可想清楚了?”
我和裴望的婚事是從小定下的,早就人盡皆知。
如今還有三天成婚,突然取消婚約,我的名聲也會受到影響。
父親眉頭緊鎖,冷哼了一聲。
“不嫁便不嫁,我們沈家的女兒,絕不受這種欺負!”
他又想到什麼,深深歎了口氣。
“曆來朝中官員家裏有女兒的,年滿十七未婚配,需要進宮選秀,選秀的日子恰好就是明天。”
“你從前有婚約在身,自然無需進宮。隻是現在......”
我突然想起,父親一生正直,怎麼前世被扣上了通敵叛國的罪名,抄家入獄?
想必和裴望逃不了關係。
如果我能進宮,說不定能阻止這一切的發生。
想到這裏,我安慰開口,“進宮未必是壞事,女兒願意去。”
既然要選秀,就要準備一身得體的衣服。
我去了城南的成衣鋪,拿之前訂做的裙子。
這裙子還是當初裴望陪我來選的料子。
雖然婚約已退,這麼好的料子,也不能浪費了。
見我來了,掌櫃的趕緊把裙子拿出來。
我剛要去接,就被一隻手奪走。
“世子哥哥,這件衣服可真好看。”
顧昭昭的聲音甜得發膩,充滿挑釁地看著我。
裴望皺起眉頭,不悅地盯著我:
“我已經同你說的很清楚了,又跟過來做什麼?”
“沈玥,我知道你喜歡我,但是在我心裏,昭昭始終是第一位,感情的事你強求不來的。”
我壓下心頭的厭惡,淡淡道:
“這條裙子是我的,她不能拿走。”
裴望隻以為我還不死心,幹脆把我拉到一邊。
“沈玥,你以為一件衣服,就能讓我回心轉意嗎?”
他的力道很大,眼神有些陰冷。
“我失去過昭昭一次,這一次,我一定要保護好她!”
我心頭一驚,這才意識到,裴望竟然也重生了。
他將我打斷雙腿,扔進青樓的樣子還曆曆在目。
指甲緊緊掐進掌心,疼痛讓我更加清醒。
“既然世子和顧小姐青梅竹馬,沈玥就不奪人所愛了,不如我們婚事取消。”
裴望眼神一變,嗤笑一聲。
“這套以退為進的把戲對我沒用,還有三日大婚,你現在取消婚事,豈不是滿京城的笑話?”
“隻要你不找昭昭的麻煩,我還是會看在以往的情誼上娶你。”
前世洞房花燭夜,裴望也曾對著燃燒的紅燭發誓,會一輩子對我好。
後來卻為了另一個女人,將我沈氏全族,推入萬劫不複的深淵。
我冷嗬一聲。
他想娶,可我早就不想嫁了。
但懶得再同他廢話,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