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回到殿內,我坐在房中死死盯著自己的掌心。
這雙手曾經握過長槍,挽過神弓,一招一式便能令天地變色。
那時的我,是令魔界聞風喪膽的殺神,亦是嵐棣最驕傲的戰神。
可現在呢?
係統感知到我的想法,低聲勸道:
“宿主,別想了......”
可我控製不住,那些記憶就如潮水般湧來——
三百年前,我剛穿越到這個世界時,神界正瀕臨崩潰。
魔族大軍壓境,天兵死傷慘重。
是係統給了我力量,讓我在絕境中力挽狂瀾。
那一戰,我渾身浴血,卻硬生生斬斷了魔淵通道。
也是那一戰,我遇見了嵐棣。
那時的她還隻是帝姬,站在屍山血海中,銀甲染血,卻依舊挺直脊背。
她看向我的眼神裏,有震驚,有欽佩,還有一絲我讀不懂的情緒。
後來她告訴我,那是心動。
我們並肩作戰,日久生情。
最終在四海八荒的見證下結為仙侶。
她登基為帝時,我是她身側最耀眼的存在。
可如今......
我苦笑著閉上眼。
係統給我的力量並非無窮無盡。
這些年來,我鎮壓的魔氣其實一直封存在體內,日積月累,蠶食著我的靈力與體魄。
嵐棣起初還會心疼地撫著我的臉說:
“司聿,你放心,我一定會找到辦法治好你。”
可不知從何時起,她的目光開始遊離。
尤其是在常洛出現後。
起初她提起常洛時,語氣還帶著不屑:
“今日練兵,常洛連最基本的陣法都指揮不好,實在愚鈍,不敵你當年萬分之一。”
後來漸漸變成了:“常洛竟在訓練結束後獨自加練,這份毅力倒是難得。”
再後來......
“常洛進步神速,你那把神弓,他竟也能拉開幾分了。”
“常洛身上,很有你當年的風采。”
“如今神界,論實力,常洛當屬第一。”
我從前那些出生入死的戰功,那些為她搏來的榮耀,就這樣被她輕描淡寫地抹去。
仿佛我的存在,隻是為了襯托常洛的耀眼。
窗外傳來一陣笑聲。
我抬眼望去,嵐棣和常洛並肩走在庭院中,“逐月”劍懸浮在她們身側,流光溢彩。
嵐棣眉眼含笑,常洛側頭看她時,目光溫柔得刺眼。
最初,她隻會這樣看著我。
到底從什麼時候開始,她將這份眼神也分給別人了呢?
係統遲疑著開口:“宿主,要屏蔽視覺嗎?”
我搖搖頭,緩緩起身,將窗戶關上:
“不必了。”
“既然神界已有新的屏障,女帝身邊也有了新的臂膀......”
“那係統,讓我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