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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在女兒蘇念的婚禮上,我作為親生父親,被安排在了親屬席的最後一排。

司儀熱情的聲音響起:

“現在,請我們美麗的新娘,和她生命中最重要兩位,母親蘇婉女士以及亦父亦友的白楊先生,一起切蛋糕!”

掌聲雷動。

聚光燈下,我的妻子和她那位男閨蜜,一左一右站在女兒身邊,笑地像真正的一家人。

婚禮結束,賓客散盡。

妻子蘇婉高聲安排我晚上煮點養胃粥給白楊。

我看著三人親密的模樣,冷笑一聲。

“離婚吧。”

妻子臉上的笑容瞬間凝結。

“陳默,你瘋了嗎?就因為司儀的一句話!”

我的聲音出奇平靜。

“你心裏如此明白,還多說什麼!”

1

蘇婉無奈笑下。

“好了,大喜的日子別板著臉了。”

“司儀也就是那麼一說,你才是念念的爹,這誰還能改變不成?”

白楊也走了過來,一臉歉意。

“陳哥,您千萬別往心裏去。就是走個過場,讓孩子們高興高興。”

他整理了一下自己那價值不菲的西裝,動作優雅。

我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路邊幾十塊錢買的西裝。

他那一身剪裁完美的高定西裝,是蘇婉和女兒親自帶他去服裝店定製的。

當我提出自己也想做一身衣服在女兒婚禮上好講話時,她們卻說我長得就不好看,身材也不好,穿再好的西裝也不行。

況且我工作忙哪有時間去專門定製。

是啊,白楊帥。

而我這些年在公司當牛做馬,工資卡卻一直在蘇婉手裏,回到家還要伺候他們一大家子。

最後人熬的人老珠黃,連買一套衣服的錢都沒有。

這時女兒蘇念走了過來。

“好啦好啦,爸您也別生氣了,我們該照全家福了!”

看著女兒期待的眼神,我心裏的氣頓時消了大半。

今天是她大喜的日子,我確實不能做的太難看。

我臉上不自覺地露出一絲笑意,走向他們。

女兒卻直接將攝像機放到我手裏。

“爸,攝影師忙了一上午也累了,反正你又沒什麼事,你來拍吧!”

還沒等我反應過來,女兒已經親昵地挽住了白楊的胳膊,和蘇婉一起擺好了姿勢。

白楊自然地站在了原本應該屬於我的位置上,緊挨著我的女兒和妻子。

女兒催促道。

“爸,快點兒!多拍幾張!”

看著鏡頭裏那笑得燦爛的三人,我就像個局外人,記錄著他們一家人的快樂。

拍了幾張,我以為該換我上去了,下意識地向前邁了一步。

卻聽見女兒輕鬆地說:

“拍好了!我們散場吧,累死我了!”

他們三人說笑著離開,沒有一個人問我要不要也拍一張。

就在我心如刀絞,站在原地失神時,女兒又雀躍地開口:

“對了,我準備了禮物!”

“本來想回家再拿出來的,現在趁著高興,就直接給你們吧!”

她先拿出一個精美的絲絨盒子遞給蘇婉:

“媽,送給你的!謝謝你把我養育得這麼好!”

蘇婉打開,是一條閃閃發光的鑽石項鏈,她驚喜地捂住嘴,眼眶瞬間就紅了。

然後,她拿起了另一個稍大一些的盒子。

她微笑著朝我走來,我下意識地準備伸手去接。

可女兒直接略過了我,走到白楊麵前,將盒子鄭重地遞給他。

她聲音哽咽而充滿真情:

“白叔叔,這塊手表送給你!謝謝你這麼多年來,像父親一樣照顧我支持我指引我!沒有你,就沒有我的今天!”

白楊激動地接過,打開盒子,是一塊價值百萬的百達翡麗手表。

“念念,你太客氣了,叔叔為你做什麼都是應該的!”

蘇婉也走過來,感動地抹著眼淚:

“是啊老白,這些年多虧了你。”

下一秒,在我的注視下,三人激動地抱在一起,喜極而泣。

我站在原地,手裏拿著那台冰冷的相機,像一個被遺棄的小醜。

2

“爸,您站在這兒發什麼呆呢?高興一點嘛,別想那些有的沒的。”

她臉上還帶著剛才激動的紅暈,看向我的眼神裏滿是責備,仿佛我的沉默破壞了她完美的幸福。

我苦笑,聲音沙啞疲憊:

“我看我在這裏太多餘了,就不耽誤你們一家三口了。”

蘇婉臉色一變,急忙走過來拉住我的胳膊:

“老陳!你胡說八道什麼呢!什麼一家三口!你今天是怎麼了?大喜的日子發什麼瘋!”

女兒皺起眉頭埋怨:

“爸,您能不能別鬧了!今天確實有些地方可能沒顧及到您的感受,但大喜的日子,我們應該高高興興的才對啊!您這樣讓大家多尷尬!”

白楊站在一旁,臉上掛著同情的表情,更讓我覺得惡心。

蘇婉不耐煩的打圓場。

“好了好了,都少說兩句。”

“老陳,你也累了。這樣,你先回家去,把咱們要帶走的東西收拾好放車上,方便帶走。”

她看了看旁邊的女婿女兒白楊和自己,很自然地安排道:

“我們這車坐四個人剛好,你就自己打個車回去吧。”

我不想再管這群沒心的人。

直接轉身離開了。

到了家,我便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

我環顧這個家,猛然驚覺,我喜歡的那些東西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都換成了白楊喜歡的東西。

客廳原本掛的結婚照變成了蘇婉和白楊去旅遊拍的照片。

我的心徹底沉了下去,拉著行李箱準備離開。

這時門開了,女兒蘇婉他們回來了。

看到我手裏的行李箱,蘇婉愣了一下:

“老陳,我那就是隨口一說,你看你還當真了。”

她伸手想接過我的箱子,被我躲開了。

女兒開口道:

“爸,別鬧了行不行?趕緊把東西放回去。”

蘇婉看著我無動於衷,語氣軟了下來:

“老陳,算我求你了別生氣了!”

“一家人大家都離不開你,沒你不行啊。”

我看著她們,聲音平靜得可怕:

“離不開我?”

“是離不開我做的飯,離不開我隨叫隨到的便捷,離不開我這個不用花錢的保姆和司機吧?”

蘇婉和女兒的臉色瞬間變得難看。

我拎起了行李箱。

“二十六年了,我再也受不了你們了!”

“我太累了。”

3

“這麼多年我就像個陀螺,為了這個家,為了公司,為了你們,不停地轉!”

“我有一點自己的時間嗎?我有過一天是為自己活的嗎?”

我看著這個已經變得陌生的家,指著牆上蘇婉和白楊的合影:

“這個家裏,還有我的位置嗎?在你們心裏,還有我這個丈夫、這個父親嗎?”

白楊見狀立刻上前一步,擋在蘇婉和女兒麵前:

“陳默你冷靜點,說什麼胡話!要說外人,在這個家裏,我才是。”

“白叔叔,你千萬別這麼說!”

女兒蘇念尖聲打斷他,她怒氣衝衝地瞪著我。

“這是我和我媽的房子,房產證上寫的是我們的名字!”

“這個家誰說了算,我們心裏清楚!媽,我們別理他,他就是小心眼,見不得我們和白叔叔好!”

原來我不僅是個外人,還是個寄人籬下、不識趣的外人。

我最後看了一眼蘇婉,她似乎想說什麼,但最終選擇了沉默。

我拎起行李箱頭也不回地走出了這個門。

身後傳來了蘇婉帶著哭腔的挽留,但已經不重要了。

那扇門在我身後關上,也徹底關上了我過去的人生。

我找了個閃送將離婚協議送到蘇婉家。

隨後給蘇婉打電話,電話接通就是蘇婉的嘶吼。

“陳默,你鬧夠了沒有?”

“趕緊回來!我們在外麵買的飯一點不好吃,家裏亂糟糟的,我們都習慣你的存在了離不開你,你趕緊回來吧!”

看,她從始至終關心的都是她被伺候慣了的胃,和沒人打理的家務。

我對著電話,聲音平靜卻決絕:

“蘇婉,我已經找人將離婚協議送到你家。”

“我隻要我這些年的工資和那套郊區的房子這一點也不過分。”

“麻煩你趕緊簽個字。”

啪,還未說完蘇婉就掛斷了電話。

她采用了最擅長的策略,冷處理。

不回應,不聯係,仿佛一切隻是一場鬧劇,晾一晾我總會自己回來,一切便能恢複原狀。

我沒有催促,甚至沒有再去一通電話。

訴訟離婚也一樣,無非是多耗費些時日。

我租住的小公寓雖簡陋,卻處處透著自由的氣息。

下班後,時間完全屬於自己。

我可以放著喜歡的音樂做自己喜歡的木雕。

我可以隨心所欲地做自己喜歡的菜,不必再遷就任何人的口味。

深夜開著台燈研究技術圖紙,也不會有人抱怨影響她休息。

這種為自己而活的感覺,久違而珍貴。

這日,辦公室的門被敲響,竟是許久未見的嶽母周老夫人。

她在公司幾位高管的陪同下走了進來。

我起身,神色如常地迎了上去:

“媽,您怎麼來了?”

周老夫人微微頷首:

“路過就想上來看看。”

“最近幾個項目的技術報告我看了,你做得不錯,替公司省了不少成本。”

我引著她去會議室,一路上從容不迫地回答著她關於幾個核心項目進展和技術細節的提問。

審查結束周老夫人臉上露出滿意的神色。

她拍了拍我的肩膀,讚許的說:

“陳默,這些年辛苦你了。公司發展的如此好,你是頭功。我決定將公司百分之五的股份給你,這是你應得的。”

話音剛落,聞訊趕來的蘇婉臉色驟變,急忙插話:

“媽!這不行!怎麼能給他?白楊也為公司付出了很多,他主導的那個新文旅項目前景廣闊,要給也應該給白楊啊。”

周老夫人猛地打斷她,眼神瞬間變得嚴厲無比。

“你給我住口!我看你是被豬油蒙了心!白楊這些年做的項目,十個九個黃!要不是陳默在後麵給他擦屁股,公司早就被他拖垮了!”

蘇婉被母親當眾嗬斥,臉上及其難看,但還想爭辯:

“媽,您不了解情況。”

“我不了解?”

“我看是你不願了解!我勸你做事別太偏袒,不然我也不會饒了你。”

就在這時,幾名警察突然闖進進會議室。

為首的警官出示了證件。

“誰是白楊?”

白楊有些錯愕。

“我,我是。”

“你主導的西山度假村項目,涉嫌重大安全責任事故。”

“我們接到舉報,有人指控你為了趕工程進度,強令工人違規作業,導致多名工人墜亡,並隱瞞事故。請你跟我們回去接受調查。”

警察的話像一顆炸彈,在會議室裏引爆。

白楊瞬間麵無血色,腿一軟,幾乎站不穩。

蘇婉徹底傻了,呆立當場。

下一秒,她像是抓住救命稻草般求我:

“陳默你快想想辦法!你快幫幫白楊!你不能讓他們把他帶走!”

我看著眼前這荒誕的一幕,內心平靜無波。

我淡淡開口:“蘇總,白副總的事,與我何幹?”

蘇婉不死心。

“那看在我的麵子上,你幫幫白楊吧,現在隻有你能救他了!”

我冷笑一聲。

“蘇總怕不是忘了,我很現在也沒什麼關係了。”

周老夫人敏銳地捕捉到關鍵詞。

“沒什麼關係?陳默,你這話什麼意思?”

我垂下眼簾,沒有回答。

蘇婉卻像是被提醒了,撲到周老夫人身邊,帶著哭腔:

“媽!他要跟我離婚!給了我離婚協議!”

周老夫人身體微微一震,長長歎了口氣。

她看著蘇婉,痛心疾首:

“果然是你對不起小默!我早就該想到!”

“離得好!小默,媽,阿姨支持你!”

蘇婉不可置信地看著自己母親。

她轉而再次哀求我:

“陳默求你了,現在隻有你能幫他周旋一下,他在裏麵受不了的。”

我從公文包裏拿出早已準備好的離婚協議和一支筆,輕輕放在桌麵上。

“簽了字,我可以考慮以公司技術顧問的身份配合調查盡量厘清責任,他沒做過的事絕不會冤枉他。

“不過現在,婚內財產包括你住的那套房子,全部歸我。”

“你過去送給白楊的所有東西我都要追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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