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

之後的每一天，田美芳都盡職盡責地照顧著浩軒。

恨不得事事親力親為。

而我的兒子，在高燒之後沒幾天就被田美芳送到鄉下去了，聽說日子也不是很好過。

而陳於偶爾提到他的時候，田美芳都會一臉嫌棄：“劍苟不是念書的料，和小少爺一樣，現在在家裏幫著幹農活兒呢！”

因為她一說就要提到自己的前夫，說家裏有多麼的困難。

久而久之，陳於也不再提起了。

再次見麵，是在浩軒的謝師宴上。

他今年高考完畢，成績優異，被名牌大學錄取，還給出了高額的獎學金。

我特意為浩軒舉辦了一場盛大的謝師宴，也算是聊表心意。

可請了幾天假的田美芳也是在這天出現的。

她的身後跟著一個時不時會抽搐一下的少年，皮膚黝黑，整個人看起來畏畏縮縮的。

她拿出親子鑒定，遞給了我：“太太，最近我帶著劍苟去看病，我才知道血型不一樣，然後做了個親子鑒定，原來他不是我兒子。”

“當年醫院弄錯了，劍苟是你的親兒子，浩軒才是我的親兒子。”

“怪不得我一直就喜歡浩軒呢！原來是血濃於水。

你看，我們既然已經知道抱錯了，那我們就換回來吧？”

田美芳一邊說，一邊搓了搓手，有些緊張卻又慈愛地看著浩軒。

她眼淚更是在眼眶裏麵打轉，隱忍的模樣叫人動容。

這個消息就好像是一枚炸彈一樣，立刻叫在場的人炸了鍋。

“這醫院怎麼會弄錯孩子的啊？不會是有什麼別的隱情吧？”

“真好笑，別人讓孩子考上大學了，還有獎學金，她來摘桃子了，這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好的事情啊？”

“誰說不是呢？浩軒這孩子養得這麼好，又會念書又會彈琴，還不都是言言教的好？”

......

一個是未來的名牌大學的學生，擁有獎學金，更是小有名氣的鋼琴演奏者。

無論是學業還是藝術，都算是小有成就。

一個是沒念過幾年書，小學沒畢業，黑瘦黑瘦還會抽搐的尿不濕依賴患者。

誰都知道該怎麼選。

“好，那就換回來吧。”

我勾了勾嘴角，毫不猶豫地答應下來。

一瞬間，全場再次沸騰。

就連田美芳也不可置信地看著我。

她根本沒想到我會如此痛快。

就連陳於，也是立刻衝到我身邊：“姚言言，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你就憑借一份不知道哪裏弄來的親子鑒定報告，就要把浩軒推給她？”

“你有沒有想過，這東西萬一是偽造的怎麼辦？而且她和浩軒也沒有做過鑒定吧？”

就連浩軒也是看著我：“媽，我是你的孩子啊！”

“不，你不是。我親眼看到被調換了孩子的，我和浩軒的確不是親生母子。”

我搖頭否認，拿出了一張親子鑒定的報告。

陳於的臉色十分難看，他還是連連搖頭，不敢相信：“你不是說，孩子是你的一部分嗎？你忘了你當難產大出血，你還求著我保小呢！

你怎麼可能眼睜睜地看著這兩個孩子被調換呢？”

“你一定是生氣了，故意這麼說的，是嗎？”

他幾乎是哀求地看著我，希望從我的口中得到他想要的答案。

我對上了好幾雙殷切的目光，但我還是用力地搖搖頭：“不，我親眼看到孩子被調包的。”

我話音剛落，臉上就挨了一巴掌。

陳於因為憤怒而扭曲的臉，漸漸和記憶中的臉重合，我不怒反笑：“怎麼？你急了？”

“你有病吧？你看著自己兒子被換了就算了，你居然不說出來？”

“怎麼會有這樣的媽啊？都這個時候還笑得出來？不會是瘋子吧？”

就連兒子也看著我，他衝到我身邊：“為什麼？為什麼你要這麼對我？你不愛我，為什麼要生我？”

他搖晃著我的身體，我卻一把推開了他：“滾遠點，你讓我惡心！”

他被我推翻在地。

而我也是深吸了一口氣，笑容更加燦爛。

終於，等到了這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