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沈南意患臉盲症的第三年,她的營養師雪瑩在附近超市被人劫持。
她以昔日最負盛名談判專家的身份被警隊請求協助。
身為拆彈高手的丈夫許雲琛,陪她一起進入室內。
她終於勸服綁匪,本來以為這場風波就此過去。
可就在許雲琛拆除炸彈時,雪瑩卻誤觸按鈕,導致計時器重新啟動。
還剩不到一分鐘的時間,許雲琛拿著對講機大吼:“送南意出去!”
“不!”她被強製帶離現場,大腦一片空白。
這三年,許雲琛和雪瑩始終陪伴在她身側,縱容她因為事業失意的壞脾氣,如果他們今天就這麼消失,她可能會當場崩潰發瘋。
爆炸聲響起的瞬間,她卻聽到許雲琛深情的低喃透過對講機傳來。
“映雪,如果真的死在一起,算不算與子偕老?”
“老公,我不怕,隻是放不下小輝,他才三歲,就沒了爸爸媽媽。”
閨蜜江映雪熟悉的聲音傳來,沈南意如遭雷擊,渾身血液仿佛凝固。
四年前,許雲琛戰友犧牲,他的妻子江映雪懷了遺腹子,為了開解她,沈南意時常約她出來散心,一來二去成了朋友。
三年前,在一次談判中,對方過於激動,將沈南意推下樓,她全身骨折,腦部受到撞擊,患了臉盲症,退出一線崗位。
在家休養期間,江映雪多次上門探望,卻被許雲琛屢屢拒絕。
他一副極度厭惡的樣子,說:“江映雪人品不好,我們以後不跟她來往。”
幾個月後,他請來了營養師雪瑩。
許雲琛工作忙,雪瑩成了她無話不談的對象。
可如今,血淋淋的事實擺在眼前——
雪瑩就是江映雪,為了偽裝刻意改變了聲線。
危急關頭,許雲琛願與江映雪生死相隨,那她算什麼呢?
看著被救出來躺在擔架上的兩個人,她的心臟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狠狠攥緊。
她需要許雲琛一個答案。
手術室前,許雲琛怕她不習慣人多的地方,顫巍巍地握住她的手,聲音微弱:“老婆,別怕。”
他的掌心還是那麼暖,可她已經感受不到溫度了。
下一秒,她震驚地瞪大雙眼。
許雲琛的臉竟然變得清晰起來。
她的臉盲症竟然痊愈了!
一時間,她竟不知該喜還是該憂。
手術結束,沈南意回家拿了些許雲琛的換洗衣服。
她的目光掃過照片牆,每一張都記錄了她和許雲琛的過往。
第一張,許雲琛和她第一次聯合出任務,成功解救人質後開心地笑。
第二張,許雲琛為了追求她,整整學習了兩個月,隻為了做一碗她愛吃的牛肉麵。
第三張,許雲琛握著她的手,讓她一寸寸撫過他的眉眼,說:“老婆,這樣也能認出我,對不對?”
“嫁給我,別怕,以後我就是你的依靠。”
......
往事曆曆在目,沈南意苦笑,將這些照片撕個粉碎,付之一炬。
一小時後,她走到病房外,聽到許雲琛溫柔的聲音。
“映雪,三年隱婚委屈你們母子了,小輝一直不能光明正大叫我一聲爸爸。”
“雲琛,隻要你心裏有我們就不委屈。”江映雪語氣動容,“四年前我趁你酒醉和你一夜荒唐,私自留下小輝,還有南意是我父親推下樓的,再加上三年前你父母得知小輝存在後,強逼著你和我領證......我以為你永遠不會原諒我。”
許雲琛深深歎息:“生死時刻我才知道你對我很重要,我確實怨恨過你,恨你把我變成了對南意不忠的罪人,恨你父親為了你傷害南意。可這三年,你替父贖罪悉心照料南意,我都看在眼裏,我們還有了小輝。”
他頓了頓,語氣越發軟:“我也不知道,這些怨恨從什麼時候變成了放不下。”
“可南意那邊怎麼辦?”
“南意認不清人臉,患病後幾乎足不出戶,隻要我們偽裝好,她永遠都不會知道。”
門外,沈南意死死咬住唇,指尖深深陷進掌心,卻感覺不到疼。
門內的對話還在持續。
“對了,我上次給你的談判技巧總結,用上了嗎?”
“多謝你。”江映雪笑起來,“我在模擬談判中表現得很好,研究生導師讚不絕口。”
沈南意僵在原地,刺骨的寒意從腳底蔓延至全身。
那些都是她在休養期間寫的筆記,是她的心血,許雲琛居然就這麼給了江映雪?
她踉蹌著後退,撞在走廊的牆上才穩住身體。
許雲琛,你就這麼愛她,愛到用我苦心鑽研的成果為她的履曆添磚加瓦?
一個人的心,真的可以分成兩半嗎?
沈南意已經不想知道了。
她往外走,給昔日導師打了通電話:“張老師,您上次說A市警校在招聘談判課老師,我現在報名還來得及嗎?”
“好孩子,你終於想通了!”張老師興奮不已,“我這就給你發報名表,一個月後麵試,我到時候安排人去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