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沒有騙你!我可以寫借條!隻要你給我錢!”蘇晚星急得吼出來。
可在觸到沈羨安眼底的審視和懷疑時,她渾身一僵,緊接著深深鞠了一躬,一字一頓地開口:“餘小姐,對不起,都是我的錯。”
“晚星姐,你能從現在開始改變,我被你罵一頓也值了。”餘茉茉眼底滿是得意,麵上卻一本正經,“隻是說好的AA製也不能隨意打破規則,這樣吧,你去把公司所有衛生間的保潔做了,我立刻安排人給你轉錢,怎麼樣?”
“你別嫌活低級,至少能讓你接觸社會,省得別人總說你是‘嬌妻’。”
蘇晚星下意識看向麵無表情的沈羨安,又看了看三十幾層的高樓,咬著牙點了頭。
“好,你說到做到。”
話落,她把賬號給餘茉茉,徑直走進了一層衛生間。
公司員工來來往往,議論紛紛,不乏冷眼和取笑。
兩小時後,蘇晚星蹲在地板上擦拭汙漬,雙手已經被冷水浸泡得發白。
腰酸得直不起來,突然手機響了。
她接通,沈羨安醉醺醺的聲音透過聽筒傳來,夾雜著一些雜亂人聲,像是無意間碰到。
他說:“茉茉,你為什麼不早點來到我身邊?為什麼偏偏在我結婚後?”
“你醉了,別胡說。”
“我沒醉!茉茉,這麼多年,我還是忘不了你。”
接下來的話語被一陣唇齒交纏聲堵住。
蘇晚星再也聽不下去,猛地掛斷電話。
她曾經天真地以為沈羨安會永遠愛她。
甚至想過回到十年前,第一時間找到他,和他從頭開始。
可今天才明白,他從未放下過餘茉茉。
人心會變,誓言也會過期。
蘇晚星垂下頭,繼續擦地,眼淚滴落在地板上,她抬起手狠狠擦幹。
現在清醒也不晚,還有不到一個月,沈羨安就再也不用為難了。
天色快亮的時候,蘇晚星終於打掃完了所有衛生間,渾身快要虛脫。
她強撐著給餘茉茉打電話,鈴聲響了一會,終於被接通。
“這才幾點?你是有多缺錢?”餘茉茉極度不耐煩,“我昨晚就安排財務打錢了。”
蘇晚星掛掉電話,終於放下心,馬不停蹄地往警察局趕。
路上,手機再次響起。
蘇晚星接聽,隻聽見保姆哽咽的聲音傳來:“沈小姐,警察帶人找到了你媽媽的屍體。”
“他們抓到了一個綁匪,對方說沒按時收到錢,就撕票了......”
瞬間,像是有重錘狠狠擊打在蘇晚星的心臟上。
她的聲音抖得不成樣子:“怎麼會這樣?我不是已經讓人打錢了嗎?”
她發了瘋似的給餘茉茉打去電話,撥打十次後終於接通。
她撕心裂肺吼道:“餘茉茉,你答應,隻要我清理所有衛生間你就給我打錢,為什麼沒有打?”
蘇晚星心如刀絞:“你知不知道,就是因為你沒有按時打錢,我媽媽她......”
“你大呼小叫什麼?”餘茉茉拔高聲調,短暫的沉默過後,她再度開口,“我問了財務,昨天他很忙,沒顧上這點小事,現在打行了吧?真是嬌妻,非要全世界圍著你轉!”
餘茉茉又說了什麼她已經完全聽不進去,掛掉電話,她踉蹌著跑向停屍房,看到蓋著白布的遺體。
“媽媽!”
她撲在媽媽身上,痛徹心扉的哭聲回蕩在房間裏。
沈羨安始終沒有出現,電話關機。
葬禮當天,下著蒙蒙細雨,蘇晚星抱著媽媽的骨灰盒,看著媽媽麵帶笑容的遺像,心臟像是被挖空了一大塊。
“媽,對不起......”
她哽咽著,此刻已經虛弱得一滴眼淚都流不出來了。
機械地完成所有儀式後,她渾渾噩噩地回到家。
她將媽媽的遺像放在客廳,站在這個親手布置的家裏,心口卻冷颼颼的,空得厲害。
門鎖轉動的聲音驀地響起。
沈羨安匆匆進門,喘著氣,眼底翻湧著複雜的情緒,像是悲傷,又像是恐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