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我兒子周歲宴上,我的前夫陳銘衝了進來。
他雙眼赤紅地抓著我的手腕:“蘇晚!你竟然敢生下別人的孩子?我們那個沒來得及出生的孩子,你忘了嗎!”
我身旁的丈夫周時序將我護在身後,冷靜地推開他:“陳先生,請自重,這是我的妻子。”
我抽出手,冷漠地看著這個三年前為了白月光,眼睜睜看我被他家人推下樓梯導致流產的男人。
“陳銘,我當然記得。”我撫上兒子粉嫩的臉頰,一字一句,如淬寒冰。
“所以我兒子的名字,叫‘忘銘’。忘記的忘,你陳銘的銘。”
我兒周忘銘的周歲宴,賓客滿堂,衣香鬢影。
我身旁的丈夫周時序,正含笑抱著我們白白胖胖的兒子,接受著親友們的祝福。
他身形挺拔,氣質矜貴,是這座城市無數女人的夢中情。
此刻低頭看我的眼神,卻溫柔得能溺出水來。
“晚晚,辛苦了。”
我彎起唇角,正要說些什麼,宴會廳厚重的大門卻在此時被人從外麵猛地撞開。
“砰”的一聲巨響,瞬間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一個身形踉蹌的男人衝了進來,帶著滿身的酒氣,像一頭發了瘋的野獸,直奔我而來。
他身上的名牌西裝滿是褶皺,頭發散亂,麵色憔悴,哪還有三年前半分意氣風發的模樣。
是我那早就該被我挫骨揚灰的前夫,陳銘。
他還未衝到我跟前,就被酒店機警的保安攔下,卻依舊瘋了般地衝我嘶吼。
“蘇晚!你竟然敢跟別人生孩子!”
“我們那個沒來得及出生的孩子,你忘了嗎!”
他雙眼赤紅,狀若瘋魔,瞬間讓整個宴會廳都安靜了下來。
親友們麵麵相覷,竊竊私語,投向我的目光充滿了探究與八卦。
我懷裏被周時序抱著的周忘銘,被這陣仗嚇到,“哇”的一聲哭了出來,小小的身體在我丈夫懷裏不停地顫抖。
周時序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他將我往身後護了護,冷靜地對保安道:“把他請出去。”
陳銘奮力掙脫,像一條掙紮的瘋狗,竟然真的被他衝破了阻攔,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力道大得像是要將我的骨頭捏碎。
“蘇晚!你看著我!你怎麼敢忘了他!”
“放手!”周時序立刻上前,毫不客氣地掰開他的手,將我重新拉回懷裏,骨節分明的大手輕輕拍撫著兒子的後背,輕聲安撫。
“陳先生,請你放尊重些,這是我的妻子。”他的聲音不大,卻帶著不容置喙的威嚴與冷意。
我從丈夫溫暖堅實的懷抱裏探出頭,冷漠地看著眼前這個男人。
三年前,他也是這樣抓著我的手,卻是為了把他那柔弱如菟絲花的初戀白月光林薇薇護在身後。
任由他的母親和姐姐對我辱罵、推搡。
“你這個占著茅坑不拉屎的女人!自己生不出孩子,還不準我們阿銘找別人嗎?”
“趕緊離婚!別耽誤我們陳家抱孫子!”
我永遠也忘不了,他母親尖利的手指戳著我的額頭,他姐姐猛地將我推下樓梯時.
我回頭看向他,他眼中那抹為了保護林薇薇而閃過的不忍和最終的漠然。
我從樓梯上滾下去,身下一片黏膩的血紅。
我們的孩子,就在那天沒了。
而我,也早就在那天,連同那個無辜的孩子一起,死了心。
“陳銘,”我抽出被他抓得泛紅的手,臉上沒有一絲波瀾,“誰給你的臉,來這裏大呼小叫?”
陳銘像是被我的冷漠刺痛,眼中滿是傷痛與不敢置信。
“晚晚,我知道錯了,你跟我回去好不好?我們重新開始......”
“我們那個孩子,他也在天上看著我們,他一定也希望我們能......”
“閉嘴!”我厲聲打斷他,胸口一陣翻湧的惡心與恨意,“你不配提那個孩子!”
他愣住了,呆呆地看著我,仿佛不認識我一般。
我深吸一口氣,努力平複著幾乎要將我吞噬的恨意,一字一句地開口。
“陳銘,我當然記得。”
“我記得清清楚楚,他是怎麼沒的。”
“我也記得,你是怎麼為了林薇薇,眼睜睜看著我流產,卻無動於衷的。”
我的聲音很輕,卻像一把把淬了毒的刀子,狠狠紮進他的心裏。
他的臉色一寸寸變得慘白。
我扯出一抹近乎殘忍的笑,指著被周時序抱在懷裏,已經停止哭泣,正睜著烏溜溜大眼睛看著我們的兒子。
“所以我兒子的名字,叫‘忘銘’。”
“忘記的忘,你陳銘的銘。”
這句話,像是一記最響亮的耳光,狠狠扇在了陳銘的臉上。
他臉上的癲狂瞬間凝固,取而代之的是極致的痛苦和不敢置信。
“忘......銘?”他喃喃著,踉蹌著後退了一步,仿佛全身的力氣都被抽幹了。
“不......不會的......晚晚,你是在騙我對不對?你隻是在氣我......”
看著他慘白的臉,我心中沒有一絲報複的快感,隻有一片死寂的荒蕪。
我挽住周時序的手臂,聲音冷得像冰。“把他扔出去,我不想再看見他。”
保安立刻上前,一左一右地架住失魂落魄的陳銘。
被拖走時,他還在不死心地回頭看我,眼中充滿了絕望的哀求,嘴裏卻嘶吼著一句莫名其妙的話。
“蘇晚!你等著!我不會讓你好過的!你以為他周時序是什麼好人嗎?你等著!”
我隻當他是瘋狗亂吠,可我沒想到,這場鬧劇,僅僅隻是一個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