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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不歡而散後，慕容淵便再也沒踏入未央宮半步，偌大的宮殿淒涼得如同冷宮一般。

直到葉蓁蓁封妃典禮前一日，蘇晚清翻出了許久未穿過的皇後吉服。

那吉服很是華貴，金色的絲線在燭光下閃爍著耀眼的光芒，可仔細看才發現，上邊的絲線已經鬆動了，甚至還掉下一顆東珠。

她恍惚想起，上次穿這件衣服時，還是今歲除夕宮宴。

彼時，她不願應對宮宴上的紛紛擾擾，便和薑靜柔躲在這未央宮裏，把酒言歡，一同守歲。

宴席散去，慕容淵喊來裴硯修把薑靜柔接走，還有些吃醋地對她說道：“我看你對攝政王妃都比對我好。”

薑靜柔那段時間身子好了不少，聞言促狹地笑了笑：“好了晚清，你快點哄哄你家的醋桶，別哪天治我的罪。”

幾人酒意都有些上頭，裴硯修站在一旁淡笑不語，他是最沉穩的性子，卻在那日把自己的愛妻攔腰抱起。

“皇上和娘娘快安置吧，臣帶著靜柔回家了，改日再來和皇上皇後敘舊。”

眾人相視一笑，殿外漫天飛雪，都掩蓋不了殿內的歡聲笑語。

隻是，這一切都已經悄然逝去，再也不會有這樣的日子了。

蘇晚清眼眶不禁濕潤了，她輕輕撫摸著吉服上的紋路，心中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悲傷。

正想著，宮女走了進來打斷了她的思緒，恭敬地稟告道：“娘娘，攝政王求見。”

“裴硯修？”蘇晚清微微蹙眉，心中不禁有些疑惑，“他這個時候來做什麼？”

她思忖片刻，最終還是準允了宮女的稟告，讓人將裴硯修帶了進來。

裴硯修身上穿著官服，卻是鬆鬆垮垮地套在身上，顯然清瘦了許多。

“臣拜見皇後娘娘。”裴硯修神色恭敬，語氣中透著一絲疲憊。

“你來幹什麼？”蘇晚清語氣冷淡，眼神中透著一絲厭惡，“靜柔已經死了，本宮恨不得也讓你一同陪葬！”

裴硯修跪在地上，並未起身，隻是抬起頭，目光深邃地望著蘇晚清：“皇後娘娘，臣來是想問問，靜柔死前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府中的下人們告訴臣，靜柔說她是先回家了，她的家不是在尚書府嗎？她還能去哪？”

蘇晚清心口微澀，那個存在於現代的家，薑靜柔是否真的回去了，她自己都不敢確定，又怎會告知裴硯修？

她麵色 微沉：“嗬，靜柔的意思是她不愛你了，又或者說她厭惡你，甚至連同你所存在的世界一並厭惡。”

“我不信！”裴硯修身形猛地一顫，“靜柔她怎麼可能不愛我？”

“她說過，她會永遠和我在一起，她說過......”

裴硯修的聲音漸漸哽咽，他像是被抽幹了渾身的力氣，癱坐在地上。

蘇晚清看著他，心中沒有半點憐憫，隻有無盡的憤怒與怨恨，她猛地向前走了幾步，抬起手一巴掌甩在了裴硯修的臉上。

“啪！”

清脆的巴掌聲在殿內響起，未央宮內所有人都跟著心肝顫了一下。

裴硯修沒有躲，硬生生挨了這一下，臉被打得偏到一邊，可他卻像是感覺不到疼痛一般。

“你已經把靜柔害死了，你還有什麼不信的！”蘇晚清咬牙切齒，眼底恨意洶湧，“她就是被你害死了，被你的縱容害死了！”

裴硯修眼尾猩紅，眼裏也出現幾分悔恨。

隻是蘇晚清再有動作時，葉蓁蓁突然闖了進來，擋在了男人身前：“皇後娘娘，王妃的藥是我搶的，你有什麼就衝我來吧。”

裴硯修眼底的悔恨瞬間消失：“蓁蓁，你快走，這件事和你無關。”

蘇晚清冷眼看著這一幕，隻覺得無比刺眼，她鼓了鼓掌，語氣譏諷：“真是好一出郎情妾意啊，攝政王想必還不知道，葉醫女明日就是葉貴妃了呢。”

“若不是前朝反對，就算是皇貴妃，抑或廢了本宮的皇後之位給她，也都並無可能。”

裴硯修聞言一愣，不可置信地抬起頭看向葉蓁蓁。

而葉蓁蓁眼神閃爍，辯解道：“皇後娘娘不要信口雌黃，我和阿淵是兩情相悅。”

阿淵，這般親密的稱呼，簡直惡心至極。

一旁的裴硯修也聽得臉色慘白，嘴唇翕動了幾下，猛地吐出一口鮮血。

“硯修！”葉蓁蓁驚呼一聲，連忙過去扶他，又回頭惡狠狠地瞪了蘇晚清一眼，“皇後娘娘，你就等著皇上責罰吧。”

話落，她吩咐身旁宮人將裴硯修帶去她的宮殿，那般著急親密的神情，讓在場所有人都暗自心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