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齊修遠那雙瀲灩生情的桃花眼此刻毫無溫度,直勾勾的盯著她,“小秋,這是你希望哥哥去做的?”
他話語裏的不悅落在寧西秋耳中,讓她難以自抑的升起慍怒,憑什麼他把自己當擋箭牌,還這般高高在上的拿捏自己。
想到上輩子落了個眾叛親離慘死的下場,悲憤襲來,寧西秋回應他的目光,咬字清晰的反問。
“哥,隻是去看看而已,還是說你有喜歡的人,那你告訴爸媽啊,爸媽也好張羅。”
齊父聞言讚同的點了點頭。
齊母也接話,“就是,你看小秋多懂事。”
齊修遠笑了。
他扶著額,垂下頭自胸腔發出低低的氣音,就像是終於明白了什麼了不得的事。
“行。”
男人嗓音輕慢,仍盯著寧西秋,“既然小秋讓我去,那就去唄。”
二老麵上一喜,還沒來得及高興。
他話鋒一轉,“但是,就找我剛剛提到的那個類型,少一點多一點不一樣都不行,我都不去見。”
這句話,他還是看著寧西秋說完的。
齊父齊母再遲鈍也察覺出問題了。
齊母率先發問:“你老看著你妹妹幹嘛?”
齊修遠吊兒郎當的,“我們家小秋好看唄。”
說來符合這種條件的......寧西秋就算一個,齊母心底不免犯起嘀咕。
但看寧西秋眼神坦然,沒有任何繾綣情誼,自家兒子雖說瞧著不對勁,但那眼神中也是煩躁居多。
齊母還是放下了心,招呼他們一起吃飯。
一頓早飯眾人吃得心思各異。
寧西秋有一口沒一口的扒拉著碗裏的粥,腦子裏重放的全是剛才齊修遠的各種反常反應。
他生氣了。
前世養兄妹又夫妻多年,她太了解他的脾性。
但為什麼?
這一世她不糾纏了,他不應該高興嗎?
寧西秋也不是閑的慌非要操心他的情緒,隻是他情緒不對,她的麻煩事就來了。
她現在隻想安穩度過剩下二十六天,去奔赴新生活,其餘無關的,她什麼都不想管。
吃過早飯,齊修遠頭也不回的出去了,連個招呼都沒打。
齊母一邊歎他又變混了不少,一邊拉著寧西秋話家常。
寧西秋起初還同她隨意的聊著,慢慢的覺察出些許不對勁——
齊母在試探她。
果然剛剛齊修遠的反常,引起了她的警覺。
“媽,大概是哥看連我也幫你們說話,心裏更不高興了吧。”
寧西秋一副沒發現什麼問題的模樣,攤了攤手,半帶調侃的,“畢竟要是連我都幫你們,這個家他可真就沒有戰友了。”
“你這孩子,還真是......”
齊母恍然大悟,會心一笑,“從前是你們兩個一個都不願意成家,現在你妥協了,可不就剩他一個人單槍匹馬作戰了嗎?”
有這層在,齊修遠今天的一切不合理都合理了。
齊母放下了心,又問起寧西秋有關她相親對象的事。
寧西秋這才知道,那天相親雖然是齊母托人找的,但她對陸雲舟的了解隻限於:
年輕有為,根正苗紅,往上數三代都是軍裏數一數二的人物,是營裏為數不多的優質資源。
至於性格咋樣,齊母也是兩眼一抹黑。
寧西秋回憶起她和陸雲舟為數不多的幾次見麵。
男人和齊修遠的混不吝不同,行事端正,對待任何事似乎都一絲不苟。
再說人品,能在雪夜幫助一個毫無關係的路人的人,底色必然是善良的。
這些事,寧西秋都如實告訴了齊母。
隻有一樣她沒說,他們已經領證,免得他們不舍或者告訴齊修遠,又多生事端,影響她後麵離開。
母女倆聊完天,齊母正好想去給寧西秋買東西,於是,母女兩便一起去逛街。
回來到齊家以後,寧西秋回到房間開始整理收集來幾家報紙上招收譯製片配音演員的資料。
雖然被截胡了名額,但前世她多活了那麼久,自然不會因為這點小事就輕易打倒。
現在譯製片雖然不怎麼火,但是一年後,就會在國內流行起來。
現在這類型片子酬勞少,也沒什麼知名度,基本上沒人注意這個冷門行業。
她得手裏先有錢,才能想辦法找機會進入播音台。
那是她喜歡的行業,她不想因為被截胡了名額就放棄。
她剛整理完了資料,臥室門被敲響了。
寧西秋拉開門,齊修遠手裏還提著外套,那雙瀲灩的桃花眼沾染了幾分酒氣,唇角彎了彎,語氣依舊散漫。
“小秋,我就知道你沒睡,在等我。”
“哥,很晚了,沒什麼事的話早點休息吧。”
寧西秋被他身上的酒氣熏得難受,輕輕皺了皺眉。
在她要關上門的時候,齊修遠握了她的手腕,抬起了她的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