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來的是林修竹,裴家的私人醫生,溫阮禮貌點頭。
視線落到後麵慢了一步的人,溫阮唇角彎起,“裴斯哥哥。”
聲音壓不住的雀躍。
裴斯笑著點頭,“看起來好多了。”
“嗯。”溫阮乖巧點頭。
裴斯人如其名,溫潤如玉,許是跟教授的職業有關,溫阮總覺得他連眉眼都是帶著書卷氣。
她就沒見過他有生氣的時候。
這種人,溫阮毫不懷疑他要是有愧於誰,不管提什麼要求裴斯都會答應。
這個念頭剛冒出來,就跟野火燎原似的,怎麼也壓不回去。
短短數秒,溫阮想了很多。
她在裴斯眼裏是個乖巧聽話的妹妹,對她,裴斯毫不設防。
這兩天又是宴席,免不了酒水應酬。
天時地利人和她全占了,不抓住似乎都對不起自己。
“小阮?”溫和男聲將溫阮從出神拉了回來。
再抬眼裴斯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到了她麵前。
見她沒應,俯身朝她靠近,下秒清潤的木質香夾著淡淡的酒氣漂進鼻腔,不難聞。
平時一貫扣到頂部的襯衫,此刻隨意敞著,伴隨動作,清晰可見肌理分明,惹人遐思。
溫阮臉熱了,飛速收回視線,沒注意到男人眼裏一閃而過的笑意。
下一秒,額上一重。
男人帶著暖意的大掌貼在她額頭。
溫阮怔住了,連呼吸都放輕了,這樣的舉動,堪稱親密。
以前的裴斯,從沒有過,溫阮很快就想通了,因為她可能是他的妹妹,這樣也好。
“不燙了。”男人溫和的聲音落在耳側。
在他起身那瞬,溫阮伸了手,拉住了他的袖口。
裴斯頓住,垂眸,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場景。
少女端坐床沿,微仰著頭,那雙好看的杏眸泛著水光,澄澈透亮,無助可憐。
仿佛全世界,隻相信他。
裴斯心軟了一瞬,蹲下身。
這一來,變成了溫阮低頭看他。
現在的裴斯對她,容忍度真的很高。
非但沒有甩開她,甚至還蹲了下來,蜷著那雙大長腿,聲音溫柔地勸哄她:“小阮乖,讓林醫生幫你檢查下,嗯?”
溫阮還沒答,林修竹先不樂意了,“沒記錯的話,十分鐘前我才來過。溫小姐體溫正常,心跳正常,她整個人除了有點虛外,很健康。”
溫阮再厚的臉皮也裝不下去,正要開口,餘光瞥見門口身影,眼皮一跳,下意識鬆了手。
裴斯看了眼溫阮放在膝上的手,起身。
溫阮全副心神都落在門邊,醒來這麼久。
她忽略了一件最重要的事。昨晚,是誰把她帶來老宅的?
似乎是為了回答她,門邊那道身影動了。
毫不掩飾的腳步聲,不輕不重,不急不緩。果然是裴徹,看清是誰後這腳步聲聽到溫阮耳裏,隻覺折磨,她恨不得整個人都躲到裴斯身後,降低存在感。
林修竹聽到動靜回頭,不由挑眉:“阿徹,你又來做什麼?”
“這是我家。”男人聲音低醇,理所當然的口吻。
林修竹做了個投降手勢,得,都是大爺,他好端端來參加個壽宴,招誰惹誰一晚上跑這麼幾趟,“沒別的事我先撤了。”
“辛苦你了。”裴斯溫和點頭,說完看向裴徹。
溫阮緊接著開口,彎唇:“麻煩林醫生啦。”視線觸及裴徹,當著裴斯的麵,她不能視而不見,溫聲打招呼:“三少。”
話音剛落,耳邊傳來一聲輕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