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姨娘，聽雨軒離這兒不遠，奴婢去給您取件披風來。”

雪英絞盡腦汁地想著對策，隻是話音未落，一件寬大的外衣已然披在了沈瑤光的肩膀上。

“少......少將軍。”

麵對著突然出現的霍沉舟，雪英瞬間結巴了。

沈瑤光隻覺雙肩一沉，衣衫上還殘留著主人身上清冷的鬆木香氣，以及一種屬於男性的、沉穩的溫度，透過濕冷的布料，一點點滲入她的毛孔，驅散了那縈繞不去的寒意。

她下意識抬眼，正好撞進一雙波瀾無驚的眸子裏。

霍沉舟避開了與她對視，雖知道她在演戲，隻是瞧見沈瑤光楚楚可憐的模樣，他的心神仍舊不可避免地顫了顫。

沈瑤光盯著他瞧了一會兒，正思索著霍沉舟要做甚，手忽然被他牽住了。

沈瑤光微微蹙眉，霍沉舟卻一言不發，牽著她朝前走去。

兩人到場時，湯泉外已經圍滿了看客。

走在最前麵的公子哥早早衝了進去，將昏死在浴盆裏的登徒子撈了出來。

霍沉舟離得不遠，看清那登徒子的臉時，鳳眸驟然沉下。

“這......這不是霍家二房的霍沉良嗎！”

有人驚呼一聲。

渾身濕透的霍沉良像條死狗般橫躺在地麵上，場麵瞬間沸騰。

一位頭戴金冠的男子衝出人群，抬腳狠狠踹在霍沉良的腰腹處。

沈瑤光朝他看去，這人正是敬國公府的小公爺顧北毅。

這位小公爺前幾日還曾找她談過心，甚是不想讓她入將軍府。

他本就因沈瑤光嫁人借酒澆愁，此刻見心中皎月竟被這等庶子褻瀆，嫉妒與怒火瞬間衝垮理智。

“狗東西！她也是你能窺視的？”

顧北毅雙目赤紅，揪住霍沉良的衣領，又是一拳。

霍沉良吃痛呻吟一聲，仍舊昏昏沉沉的。

“霍家真是好家教！一個庶子也敢如此膽大包天！”

“看他這熟練模樣，怕是慣犯了吧？”有人陰惻惻地煽風點火，“說不定......連主母沐浴，他都敢偷看呢！”

周遭議論聲四起，他們求而不得的珍寶，竟被一個庶子以如此齷齪的方式靠近，又豈能不嫉恨！

聽著那些議論聲，沈瑤光輕輕抬眼，察看著霍沉舟的臉色。

後者麵色如常，那雙深邃的眸子裏，並無多少波瀾。

庶弟偷看嫂嫂沐浴，這等醜聞一旦傳開，蒙羞的是整個將軍府。

可霍沉舟，似乎並不在意。

“偷看主母沐浴”六個字，如同毒刺狠狠紮進匆匆趕來的王氏耳中。

她本是想看沈瑤光出醜，沒承想火竟燒到了自己身上！

她氣得渾身發抖，腳步一歪，差點從長廊的石階上摔下來。

“沈瑤光！”

王氏尖聲厲喝，在丫鬟的簇擁下擠進人群裏，指著沈瑤光的鼻子，“我早就知你不是個安分的！才入了將軍府不足半日，你便勾搭小叔子，來人，把這個不知廉恥的女人拖出去！”

粗使婆子應聲上前。

“且慢。”

霍沉舟清冷的聲音自身旁響起，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壓。

他側過身，不動聲色地將沈瑤光護在身後，抬頭迎上王氏的怒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