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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冬仍有雪明冬仍有雪
半夏染秋

第14章

“看臨渭渾身無珠寶配飾,亦董事長白手起家,難免捉襟見肘。我是臨渭老師,和她關係匪淺,不願臨渭為難。還是我請你們吃飯吧。”顧朝西順勢瞟了眼虞薑脖頸的鑽石項鏈,薄唇抿起,黑眸星光瀲灩。

墨臨渭不悅地看了顧朝西一眼。他怎麼變這樣?他當年千方百計要隱瞞二人關係,如今卻毫不顧忌,意欲何為?不自然地別過頭,捏了捏亦源的手心。看亦源鳳眸一動,知道二人想到一處去了。

虞薑心涼了。當顧朝西幫她把項鏈戴上,她喜不自勝。這項鏈價值千萬,顧朝西輕易就給了她。她歡喜雀躍,毛遂自薦陪他演戲。她以為顧朝西要和她重修舊好,他們會重新開始。而今,珠寶壓在脖頸間,像催命繩索,讓她崩潰。

顧朝西果真是理性經濟人,算無遺漏,連配飾也不放過。在他麵前,她就像一條醜陋的魚,任由擺布。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為墨臨渭。虞薑怨毒地看了墨臨渭一眼,周身冰冷,每個毛孔都透出冷氣。她真想給她一耳光,就像當年那樣。

“我從不喜歡欒城風味,如今更挑剔。”不等亦源開口,墨臨渭嘲諷地回應顧朝西。這個男人,她曾經掏心掏肺深愛的人,竟算計舊情。她當年,是瞎了眼?

曾經的顧朝西,不是這樣。不然,她也不會愛上他。

顧朝西呼吸一窒,疼怵綿密深遠。猜到會被拒絕,卻不想被墨臨渭親口拒絕。七年前,她在婚禮上失魂落魄的樣子曆曆在目,她受不了打擊跑到濪大最高的樓頂。而今,她拒絕、諷刺、嘲笑,不留情麵。還未回神,又聽到墨臨渭的聲音:“珠寶奢華,但我姿容鄙陋,從不喜歡。”

墨臨渭高傲回擊,始終握著亦源的手。她錯過,錯得徹底,不想再錯。顧朝西語中帶刺,戳傷亦源的同時,也戳傷她。誰能想,講台上溫文儒雅的顧朝西也會咄咄逼人,每句話帶著刀刃,想把她置於死地?還是說,她隻是執迷不悟地戀慕他,卻從不了解他?

“鄰衛醫藥濟世救人,賺的是良心錢。與其豪購珠寶,不如多做技術研發。我丈夫生性純良,醫者仁心,不容他人置喙。他深知我的喜好,處處以我為主,就不勞各位操心了。”墨臨渭開始維護亦源,她不屑爭,卻不願見亦源被譏諷。

亦源陡然一喜,不可置信地看著身邊的小女人。她字字維護,言辭辛辣。夫妻一致對外的感覺,他還是第一次體會到。她,竟然會為了他諷刺顧朝西?

顧朝西愣住。她在護著亦源。她不是窮奢極欲嗎?她不是怨恨亦源嗎?難道她已經變情,對他再無情分?不,不可能。墨臨渭一定是在生氣,隻要氣消,就會回到他身邊。

“老公,我們去跳舞。”墨臨渭語帶嬌俏,親昵挽著亦源的手,更不看顧朝西一眼,隻想離開是非之地。

亦源求之不得。他一語不發,被嬌妻維護,這幸福來得太凶猛。空氣彌漫著幸福滋味,忽略顧朝西吃癟的表情,挽著墨臨渭就要離開。尤其那句“老公”,異常動聽。

虞薑摸了摸秀美脖子上的項鏈,看著煞白的顧朝西,怒火中燒。她真沒想到,墨臨渭現會諷刺顧朝西,墨臨渭對顧朝西的癡戀與她不相上下,即使怨恨,也不會譏諷。他是她的丈夫,怎容墨臨渭嘲弄?虞薑想開口說話,顧朝西卻打斷了她。

“等等。”顧朝西掙脫虞薑桎梏的手,從衣袋裏拿出一個墨鏡盒。

黑色真絲綢緞盒鑲嵌著白色鑽石,光亮的碎鑽暴露在空氣中,大小不一的鑽石閃爍著耀眼光芒,一看就不是凡品。純手工真絲底紋上鑽石精雕細琢,絕非一日之功。那鏡盒的光華,讓虞薑脖子上的項鏈瞬間蒼白無力。

口舌之爭,他是敗了。可接下來的精心策劃,看亦源如何應對。顧朝西唇角勾起邪惡的冷意。

金色大廳華燈璀璨,華爾茲樂曲已經停止。橫廊上,顧朝西手捧價值連城的墨鏡盒看向墨臨渭,光芒四射的鑽石反射出光澤,熠熠奪目。禮盒做工精致絕倫,其價值早已超越頂級珠寶。

兩對璧人再次吸引全場目光。

“臨渭,你的墨鏡。”顧朝西把眼鏡盒輕輕打開,紫色墨鏡安靜躺在滿是碎鑽的盒子裏。兩相比較,紫色墨鏡在價值不菲的墨鏡盒襯托下一文不值。任何一個女子,都抵抗不了鑽石的誘惑。聽說墨臨渭奢侈無度,不管她多麼抗拒和堅韌,在鑽石麵前,定會鬆動。

台下傳來一陣驚呼,虞薑憤恨怒視,五官扭曲得幾乎猙獰。

亦源臉色不虞,若不是良好教養,他真想把顧朝西暴打一頓。顧朝西想證明什麼?離間二人感情,給他戴一頂綠帽?還是汙蔑墨臨渭的名聲,順帶抹黑鄰衛醫藥。

顧朝西謀劃這麼久的鴻門延,恐怕不是為墨臨渭了,最終目的,是為了鄰衛醫藥,為了那數之不盡的市場價值。

亦源怒了。顧朝西怎麼狠得下心?墨臨渭那麼愛他,他居然利用舊情。

“顧老師不用費神了。”亦源憤憤出口,“顧老師”三字咬牙切齒。看墨臨渭小臉慘白,怒火更甚。顧朝西步步緊逼,她如何承受得住。

“亦源,你不能代替臨渭做決定。她是獨立的,更是自由的。”顧朝西見成功激怒了亦源,心中快意。亦源陪她那麼久,早該離開了。當然,還有身邊的蠢女人虞薑。顧太太的位置,從來就不該是虞薑的。

顧朝西黑眸晶亮,溫情地注視墨臨渭,希望她感動。她曾經希望他給她名分,他相信隻要他主動一些,墨臨渭會感動的,因為這就是她一直想要的。

顧朝西卻忽略了,他如今的方式,無情得不折手段。

會場靜止了。墨臨渭再一次成為全場焦點,鎂光燈毫無征兆地炙烤她。她開口的每一個字都會成為濪城的爆炸性新聞頭。

墨臨渭隻覺頭腦發懵,腳步虛浮。若不是亦源一直扶著她,她怕會跌倒。

七年了,他還是那樣豐神俊逸,依然會勾起她心底的弦。當年和虞薑婚禮,他說她主動勾引,任由虞薑羞辱,在落水時不聞不問。現在,他在鎂光燈下窮追不舍,質問他和她的關係。

他們曾經是什麼關係?師生,情人?如今,他們哪裏還有關係?

墨臨渭唇角噙著一絲冷笑,顧朝西唯利是圖,為了目的能犧牲所有。如果他還有哪怕一絲的心,都不會在眾人麵前遞還墨鏡。他的心,太狠。

“顧老師弄錯了,我沒有丟墨鏡。”淡雅的聲音,算是回應。尤其氣勢堅定,真像一場誤會。

亦源將墨臨渭攬在懷裏,親吻她的額頭。見她如此決絕,心裏很痛。她不需要做任何表示,他可以解決一切,他不該帶她來的。

“臨渭,我們走。”亦源不想再試探墨臨渭的心,他覺得自己和顧朝西一樣殘忍。

墨臨渭搖著頭,堅定不移。她惹出的事,她自己解決。亦源承受的工作壓力太大,她不能繼續拖累他。

會場沉靜異常,似乎塵埃落定。

顧朝西俊逸的側臉有一秒鐘怔忡,卻立刻換上真誠笑容。薄唇微啟,意興闌珊道:“怎麼會錯?這鏡架上,可是有你的名字呢。”他聲音清亮婉轉,仿佛美麗的歌者,吐出的每個字都是絕唱。

偌大舞池靜得發冷,鎂光燈再次照著墨臨渭,不放過她臉上任何一絲表情。

顧朝西氣定神閑,唇角勾勒笑意。他管不了那麼多,他就是要坐實他和墨臨渭曖昧不清的關係。不管亦源多麼強大,自尊心一定受損。他孤注一擲,算計人心,盤算著豪奪江山,還奪回美人。

墨鏡右鏡架內側尾翼暴露在聚光燈下,上麵清秀地鐫刻著兩個字“臨渭”。字體微小娟秀,筆力渾厚,刻字精致完美,似乎多用一分力都會破壞整體美感,仿佛心愛之人親手雕刻。

墨臨渭驚了。墨鏡是顧盼生從她這裏“順走”的,不知道顧朝西用了什麼方法,短短幾個小時就在上麵刻了字。也不知是用什麼技術,還有年代感。

顧朝西的話掀起會場又一個高潮。看客們神色各異地盯著顧朝西和亦墨夫婦,眼也不眨地盯著他們的每個表情。老道的記者嚴陣以待,放長焦距,對著顧朝西手中的墨鏡一陣狂拍。

亦源鳳眸凝聚,眸子聚起冷意。靳華傑不動聲色拋出橄欖枝,顧朝西挑撥離間,還拿出墨臨渭丟失的墨鏡......一步步緊羅密布,編織一個驚天大網。

亦源拉著墨臨渭的手,耳語道:“臨渭,跟我走,我自有辦法。”

鳳眼剜了眼顧朝西,他氣定神閑,仙人之姿依舊,但心腸狠毒,讓亦源痛恨。顧朝西不僅狠,還毒。他算計人心,勢要和墨臨渭糾纏。如果他是個善妒虛榮的人,恐怕早就中了顧朝西的毒計。顧朝西絕不會放過這個機會,一麵做回好人,溫言細語,贏得墨臨渭芳心。另一麵,或許就在緊密部署,趁他心慌意亂時,攻進鄰衛醫藥的核心。

顧朝西的離間計,真是高明。換作常人,恐怕真的要中計了。

打擊他,沒關係;抹黑他,也沒關係。但顧朝西怎麼能對墨臨渭下狠手?

死死盯著顧朝西,怒火幾乎要燃燒亦源神經。表麵卻絲毫不顯,淡淡道:“顧老師真是關心我的妻子呢。但顧老師真的弄錯了,這不是臨渭的東西。”

“老師關心學生,理所應當。何況,我和臨渭之間......墨鏡是不是臨渭的,不應你說了算。是吧,臨渭?”顧朝西咄咄逼人,再將墨臨渭推入死角,非得她給出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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