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為了徹底逃離我的丈夫陸淮瑾,我以婚內強奸為由把他告進了警局。
警局工作人員眉頭微蹙,目光落在我身上:
“沈小姐,請你詳細陳述一下當時的情況。”
我剛要拿起筆寫字,陸淮瑾就輕笑著打斷:
“同誌,她是個啞巴,說不了話,夫妻間的一點小摩擦,她在鬧脾氣而已。”
我猛地抬頭,死死瞪著他,抓著筆在紙上恨恨地寫下四個字:
【是你強迫!】
陸淮瑾隨手扯開領帶,露出脖頸上曖昧的紅痕。
“同誌,這總不能,也是我逼她的吧?”
工作人員麵麵相覷,最終化為一聲歎息。
我的心沉入冰窖,逃離陸淮瑾的計劃再次宣告失敗。
突然!耳朵上的老舊助聽器傳來一個清亮又焦急的少年嗓音:
“小雨?是你嗎?什麼報警?誰欺負你了?!什麼啞巴!他憑什麼這麼說你!”
我幾乎瞬間就認出這聲音的主人是17歲的陸淮瑾!
這怎麼可能?
我又伸手摸了摸耳廓上的助聽器,心中驚懼不已。
左耳助聽器裏,少年的聲音焦急,還在難以置信地追問。
兩分鐘後我才冷靜下來。
我看向身旁這個輕蔑地稱呼我為啞巴的30歲的陸淮瑾,用盡全力才壓下喉嚨裏的哽咽。
我在心裏,對17歲的他無聲地說:
“陸淮瑾,是你。”
“是30歲的你,快要逼死我了。”
少年立刻急著反駁:
“怎麼可能?!我昨天還在你麵前發過誓,永遠都不會傷害你!”
17歲陸淮瑾的愛純粹且堅定,當然不可能會想到,30歲的他會變得如此殘忍和無情。
我閉上眼,在心裏輕聲回應:“是真的,陸淮瑾,你食言了。”
“所以,請你和17歲的我分手吧,離我,遠一點。”
助聽器那頭驟然陷入死寂!
幾秒後,是少年帶著哭腔的崩潰嘶吼:
“我送你助聽器的時候,你明明答應過我會永遠跟我在一起的!”
瞬間,我的心像是被利刃貫穿!
我十七歲那年,陸淮瑾跑遍全城,花光所有積蓄為我買下助聽器。
他小心翼翼地給我戴上,滿懷希冀地看著我,輕聲問:
“小雨,可以聽到嗎?”
電流聲夾雜著少年清澈而明亮的聲音。
那天起,我的世界除寂靜外,第一次出現了別的聲音。
17歲的陸淮瑾彎腰靠近,鄭重向我許下諾言:
“小雨,世界嘈雜,我想保護好你,你想說什麼,我都替你說!”
“所以,你可不可以永遠跟我在一起?”
滿天星光下,他的眼睛亮得驚人,裏麵隻容得下我一個人。
我一直細心保存著助聽器,以為我會和陸淮瑾就這樣幸福下去。
直到一年前,陳雪在我哥哥沈知言公司的慶功宴上,誣陷我哥猥褻她。
我親眼見證了一切,拚命打手語替我哥解釋。
可無論怎麼辯解,都沒有人相信。
我把唯一的希望寄托在了陸淮瑾身上。
我抓住他的手,在他手心飛快地寫:
【是陳雪陷害!衣服是她自己掀開的!我哥什麼都沒做!】
陳雪卻抬起淚眼看著他:
“淮瑾哥,我隻是想恭喜聽雨姐和沈總監,我不知道為什麼沈總監會突然…”
陸淮瑾沉默了幾秒,抽回了自己的手臂。
他看向我哥,語氣冷硬:
“知言,你先給雪雪道個歉,這事就算過去了,別鬧得太難看。”
我呼吸一滯,難以置信地看著他。
我哥更是直接吼了出來:
“陸淮瑾!你他媽眼瞎了嗎?是她陷害我!”
陸淮瑾沉了臉色:“沈知言!雪雪有什麼理由陷害你?”
那天過後,我哥就被陸淮瑾以給陳雪賠罪的名義,趕出了公司。
也是從那天起,陸淮瑾變得不再在意我,徹底違背了自己17歲時對我許下的承諾!
刺耳的刹車聲將我從冰冷的回憶裏拽回。
我因慣性猛地前傾,胃裏一陣翻江倒海。
以前陸淮瑾因為我嚴重暈車,開車總是又平又穩,車上也永遠備著暈車藥和溫水。
可現在......
陸淮瑾甚至都沒看我一眼,正低頭專注地看著手機。
屏幕上是陳雪發來的自拍照,背景是我們的臥室!
她身上穿著的那件真絲睡裙,是我最喜歡的款式。
陸淮瑾看得專注,嘴角勾起笑意。
而我的心臟在這一刻,傳來尖銳的疼痛。
左耳助聽器裏,17歲少年似乎感受到了,嗚咽和道歉聲還未停止。
我深吸一口氣,拿出手機打字,將屏幕舉到陸淮瑾眼前。
【陸淮瑾,我累了,我們離婚吧。】
他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眼裏是被冒犯到的怒火:“你說什麼?離婚?”
我迎著他的目光,沒有絲毫退縮,隻是固執地舉著手機。
助聽器裏,17歲陸淮瑾的聲音充滿著疑問:
“離婚?30歲的我們已經結婚了嗎?你麵前的那個就是30歲的我嗎?剛剛說你是啞巴的人也是他嗎?”
“你是因為他說你啞巴才要離婚的嗎?你回答我啊!究竟發生了什麼?”
麵前,現實裏的陸淮瑾猛地一拳砸在方向盤上,汽車喇叭發出刺耳的長鳴。
他死死盯著我,幾乎是咬著牙說:
“沈聽雨,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離了我,你這個又聾又啞的廢物,怎麼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