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熱搜的內容很簡單,隻有九張圖。
前三張,是薑小哲為了申請保送提交的奧賽獲獎證書。
中間三張,是奧賽組委會的官方回函,證明該證書編號不存在,係偽造。
後三張,是薑小哲曆次大考的監控截圖。
畫麵裏,他熟練地把手機藏在袖子裏,通過微型耳機接收答案。
每一張圖都配有詳細的時間線和鑒定報告。
輿論瞬間反轉。
【臥槽!居然是造假?】
【怪不得校董要取消他的資格,這特麼是替天行道啊!】
【這也太惡心了吧,靠作弊保送?那我們這些苦讀的學生算什麼?】
【剛才罵校董的呢?出來走兩步?】
不到兩個小時,教育局就發布了通報。
薑小哲不僅被取消了保送資格,還因為嚴重的學術造假和考試作弊,被記入誠信檔案,永久取消高考報名資格。
學校頂不住壓力,直接開除了薑小哲的學籍。
他完了。
這輩子都別想再翻身。
晚上回到家,宋明雪坐在沙發上,眼圈通紅。
看到我回來,她沒有像往常一樣發火,而是走過來幫我拿拖鞋。
“經年,你回來了。”
她聲音很輕,帶著討好。
我沒理她,徑直往書房走。
她跟了進來,從背後抱住我:
“對不起,是我被蒙蔽了雙眼。我沒想到他竟然會造假......你是對的,我以後再也不會跟他聯係了。”
我感受著背後的溫度,心裏卻一片冰涼。
“最好是這樣。”
接下來的幾個月,宋明雪確實老實了很多。
她辭去了班主任的職務,安心在家養胎。
但我偶爾還是能看到她的手機屏幕在深夜亮起。
那是薑小哲發來的信息。
全是他在外麵過得多慘,求老師幫幫他,甚至還有幾張割腕的照片。
宋明雪雖然沒回,但每一次看完,都會對著窗外發呆很久。
我知道,她心裏並沒有真正放下。
但我不在乎了。
我隻想要這個孩子平安出生。
預產期那天,宋明雪痛了一天一夜才被推進產房。
我在外麵焦急地等待著。
幾個小時後,護士神色慌張地跑出來:
“產婦大出血!情況危急!誰是家屬?”
我猛地站起來:
“我是!保大!一定要保大!”
“不是這個問題!醫院血庫告急,產婦和新生兒都需要輸血!新生兒也是熊貓血,你是孩子父親嗎?快去驗血!”
我二話不說擼起袖子就跟護士進了采血室。
隻要能救他們,抽幹我的血都行。
然而,化驗結果出來的瞬間,醫生拿著報告單,表情凝重地看著我:
“顧先生,您的血型是A型陽性,不是熊貓血。而且......”
他頓了頓,把報告單遞給我:
“根據遺傳學規律,您和產婦的血型,生不出熊貓血的孩子。”
我拿著報告單的手開始顫抖。
產房裏傳來嬰兒微弱的啼哭聲。
那一刻,我所有的期待、所有的隱忍、所有的退讓,都化作了最鋒利的刀,狠狠插進了我的心臟。
這五年的婚姻,原來從頭到尾就是一場笑話。
醫生看著我,欲言又止。
“顧先生,現在孩子急需輸血,否則會有生命危險......您看能不能聯係到其他匹配的供血者?”
我深吸一口氣,把那張報告單揉成一團,扔進垃圾桶。
“能。”
我拿出手機,撥通了保鏢隊長的電話。
“去西城那個在建的工地,找一個叫薑小哲的人。不管他在幹什麼,立刻把他給我綁到市一院來!”
半小時後,兩個保鏢架著一個人衝進了急診通道。
薑小哲穿著一身臟兮兮的工服,滿臉水泥灰,鞋子上全是泥漿。
這段時間,他在工地搬磚,日子過得生不如死。
看到我,他掙紮著抬起頭,眼裏滿是怨毒:
“顧經年!你又想幹什麼!我都已經這樣了,你還不肯放過我嗎?”
我冷冷地看著他,對醫生點了點頭:
“帶他去驗血。”
薑小哲還在叫囂:
“憑什麼驗我的血!我不去!我要報警!”
保鏢一腳踹在他膝窩上,他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這是給你兒子輸血,你要是不想讓他死,就給我老實點。”
薑小哲愣住了。
他張大嘴巴看著我,似乎沒聽懂我的話。
“你說......什麼?”
“驗血結果出來就知道了。”
十分鐘後,醫生拿著匹配成功的報告跑了過來:
“血型匹配!馬上安排輸血!”
薑小哲被拖進了輸血室。
路過我身邊時,他臉上露出了誌得意滿的挑釁:
“我就知道老師心裏是有我的!那晚竟然一次就中!”
我麵無表情地站在走廊裏,聽著裏麵機器運作的聲音。
兩個小時後,宋明雪醒了。
她虛弱地躺在病床上,看到我進來,勉強擠出一個笑容:
“老公,孩子呢?我想看看孩子。”
病房裏站滿了人。
我的父母,還有嶽父嶽母都來了。
聽到宋明雪的話,嶽母心疼地抹眼淚,轉頭責怪我:
“經年,你也真是的,明雪剛從鬼門關走一遭,你怎麼板著個臉?還不快把孩子抱來給她看看。”
我媽也在旁邊數落我:
“就是,都要當爸爸的人了,怎麼一點喜色都沒有?剛才醫生說輸血及時,母子平安,這是多大的福氣啊。”
福氣?
這福氣給你你要不要?
我看著這一屋子不知情的人,最後把目光落在宋明雪那張蒼白的臉上。
“想看孩子?”
我笑了笑,轉身從公文包裏抽出一份離婚協議狠狠摔在床頭櫃上。
“簽了這個,我就把孩子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