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這場景,在過去幾年裏,上演過無數次。
婚後,白初薇總是以“葉淮是你親弟弟,多來往感情更好”“晨晨喜歡小叔叔,讓葉淮多陪陪”為理由,頻繁地讓葉淮出入這個家,甚至留宿。
起初他隻覺得妻子體貼,考慮周到,現在想來,是他礙眼地杵在這裏,打擾了他們一家人其樂融融。
而他不過是替別人養孩子的大冤種罷了。
半晌後,他終於開口,聲音冰冷:“今晚不方便。”
葉淮臉上的笑容瞬間垮塌。
“壞爸爸!你是壞爸爸!”晨晨猛地鬆開葉淮的手,小拳頭用力捶打在葉雲舟腿上:“你為什麼要趕淮爸爸走,我討厭你!壞爸爸!”
養了六年,傾注了幾乎全部心血去疼去愛的孩子,如今為了另一個男人,對他拳腳相交,口出惡言。
那一拳拳砸在身上並不算很疼,卻像鈍刀子割肉一般淩遲著他的心。
葉雲舟站在原地,甚至沒有躲閃,隻是垂眸看著這個曾經視若珍寶的孩子,眼底最後一點光也徹底熄滅了。
“晨晨!你怎麼能打爸爸?”白初薇上前一步將晨晨拉開,蹙著眉訓他:“爸爸又沒說讓葉淮叔叔走,急什麼?”
她看似在教訓孩子維護他,實則字字句句,還是在點他,逼他讓步。
葉雲舟突然覺得很累,一種從靈魂深處透出來的疲憊和惡心。
“隨你們吧。”他丟下這四個字,轉身進了臥室。
門在身後關上,卻關不住外麵炸開的歡聲笑語。
葉雲舟沒有開燈,直接把自己摔進柔軟的大床裏。
他太累了。
極度的疲憊讓他緩緩閉上了眼睛。
不知過了多久,他在黑暗中醒來。
手下意識地摸向身側。
涼的。
枕邊空無一人,連一絲餘溫都沒有。
白初薇不在,深更半夜,她能去哪裏?
一個冰冷刺骨的猜想,悄無聲息地纏繞上他的心臟。
葉雲舟緩緩地坐起身,赤著腳走向客廳。
走廊寂靜,可就在客臥那扇門後,他清晰地聽見了裏麵傳來的壓抑喘息。
透過門縫,他看到了讓他全身血液涼透的一幕。
白初薇將葉淮壓在身下,炙熱的吻雨點般落在他的脖子上,帶著嬌柔的喘息。
“幾天沒做,我好想你。”
葉淮卻伸出手指,抵在她的唇上,眼中帶著醋意:“我不在的時候,你有沒有讓他碰?”
白初薇動作一頓,紅唇微微勾起:“看到他身上的那道疤,你覺得我還有興致嗎?”
聞言,葉淮露出滿意的笑容,指腹在她白皙的胸口拂過:“我就知道你不會。”
得到想要的答案,葉淮開始反客為主。
床單在葉淮激烈的動作下被揉皺,白初薇仰起頭,口中溢出帶著歡愉的喘息。
那些聲音,那些畫麵,像針一般狠狠刺入葉雲舟早已血肉模糊的心臟。
他不由自主地抬起手,輕輕撫向那六年還尚且猙獰的疤痕。
他曾以為那是他愛白初薇的勳章,原來在她看來,這道疤隻是一個讓她惡心的存在。
他到底有多麼廉價啊?
黑暗中,他靠在冰冷的牆壁上,無聲地笑了起來。
肩膀劇烈顫抖著,那笑容比哭還難看。
門那邊的動靜越來越大,直到傳來一聲男人釋放後的低吼,葉雲舟的心,也徹底摔碎在地。
他掙紮著站起身,就在他剛走到客廳陰影時。
“噠噠噠......”晨晨邁著輕快的步伐,直奔客房門口,砰地打開門,隨後鑽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