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夜色深沉，月亮躲進了雲層裏，整個村子黑燈瞎火，隻有偶爾傳來的幾聲狗叫。

陸陽站在自家的旱地裏，腳下的泥土幹硬得像石頭。

白天的時候，陳富貴那個老混蛋帶著人把水渠給堵了，一滴水都沒給陸家留。

這要是換做以前，陸陽除了上門拚命或者幹著急，還真沒別的辦法。

畢竟那是全村的水源，陳富貴是村長，他有一百種理由惡心你。

但現在不一樣了。

陸陽看著眼前這十幾棵半死不活的老梨樹。這些樹是爺爺輩種下的，有些年頭了，因為常年缺水少肥，樹皮幹裂得像老人的手，枝頭上稀稀拉拉掛著幾個青澀的小果子，看著就寒磣。

“陳富貴啊陳富貴，你以為斷了我的水，我就沒辦法了？”

陸陽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神在夜色中亮得嚇人。

“那我就讓你看看，什麼叫神跡。”

他不再多想，直接盤膝坐在了地頭的一塊平整大石上。

陸陽深吸一口氣，雙眼微閉，心神瞬間沉入丹田。

那裏，一滴金色的液體正靜靜懸浮著，散發著古老而威嚴的氣息。這就是《太古龍神決》修煉出來的第一滴“龍元液”。

雖然隻有一滴，卻蘊含著驚人的生機。

“太古龍神，聽吾號令。”

陸陽心中默念口訣，雙手在胸前結出一個晦澀古怪的印記。

刹那間，他感覺體內的龍元液猛地顫動了一下，一股溫熱的氣流順著經脈湧向指尖。

“甘霖術，起！”

隨著他一聲低喝，神奇的一幕發生了。

原本幹燥悶熱的空氣突然變得濕潤起來。方圓百米內的水汽仿佛受到了某種強力的召喚，瘋狂地向著陸陽頭頂彙聚。

並沒有電閃雷鳴，也沒有狂風大作。

隻有一層淡淡的、泛著微弱金光的霧氣，像一床輕柔的被子，緩緩蓋在了那十幾棵老梨樹上。

“滴答。”

第一滴雨水落下，緊接著是第二滴，第三滴。

這雨水不是普通的透明色，而是帶著一絲極淡的金色，落在地上並沒有滲下去，而是像活物一樣，直接鑽進了老梨樹的根部。

陸陽額頭上滲出了細密的汗珠，臉色也開始發白。

這“甘霖術”雖然隻是《太古龍神決》裏的入門法術，但這畢竟是他第一次施展，而且還要覆蓋這麼大一片區域，對現在的他來說，消耗實在太大了。

那滴珍貴的龍元液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縮小。

“給我長！”

陸陽咬緊牙關，拚盡最後一絲力氣，將手印猛地向下一壓。

轟！

空氣中仿佛傳來了一聲無形的震蕩。

那十幾棵老梨樹像是吃了大補藥一樣，發出了“哢哢”的聲響。

那是樹幹在生長，樹皮在崩裂的聲音。

原本幹枯發黃的葉子瞬間脫落，取而代之的是嫩綠的新芽，新芽迎風便長，眨眼間就變成了翠綠欲滴的大葉子。

而枝頭那些青澀幹癟的小果子，更是像吹氣球一樣膨脹起來。

青色褪去，一抹誘人的金黃開始在果皮上蔓延。

直到那滴龍元液徹底耗盡，陸陽才身子一軟，差點從石頭上栽下去。

他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渾身像是被抽幹了力氣，但當他抬起頭看向前方時，眼裏的疲憊瞬間被狂喜取代。

成了！

雖然夜色很黑，但他擁有“真龍金瞳”的底子，視力遠超常人。

此刻的那十幾棵梨樹，哪裏還有半點枯敗的樣子？

枝繁葉茂，生機勃勃。

一個個碩大的梨子掛滿枝頭，每一個都有柚子那麼大，金燦燦的，在夜色中仿佛掛著一個個金元寶，散發著一股沁人心脾的清香。

光是聞一口這香氣，陸陽就覺得體內的疲憊消散了不少。

“好霸道的甘霖術！”陸陽忍不住讚歎。

這要是拿出去賣，絕對能嚇死那幫城裏人。

就在陸陽準備起身回家補個覺的時候，口袋裏的手機突然震動了一下。

他掏出一看，是個短信。

發件人顯示的名字是：陳雪。

陳雪是陳富貴的女兒，也是村裏出了名的一枝花，從小和陸陽是同學，雖然陳富貴這人不行，但陳雪心地還算善良，以前也沒少幫陸陽說過話。

陸陽點開短信：

“陸陽，我在村口的小樹林等你，我有很重要的話想跟你說，關於我爸的事，求你一定要來。”

大半夜的，約小樹林？

陸陽眉頭微微一皺。

如果是一般的小夥子，看到村花半夜相約，估計早就魂兒都飛了，屁顛屁顛地跑過去了。

但陸陽此時剛剛施展完甘霖術，五感敏銳到了極點。

他盯著手機屏幕，嘴角緩緩勾起一抹冷笑。

“陳富貴啊陳富貴，你這招美人計用得也太拙劣了。”

剛才那一瞬間，他的真龍金瞳下意識地運轉了一下，雖然不能隔空視物，但他敏銳地察覺到這條短信裏透著一股子陰狠的算計味兒。

陳雪那丫頭性格柔弱，這種時候根本不敢大半夜約男人出來，更別提還是在這個節骨眼上。

這手機，八成是在陳富貴手裏。

“既然你想玩，那我就陪你玩玩。”

陸陽站起身，活動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脖子，骨節發出劈裏啪啦的脆響。

正好剛才施法憋了一肚子火，現在有人送上門來當沙包，不用白不用。

......

村口小樹林。

這裏平時是村裏小情侶幽會的地方，但大半夜的陰森森的，也沒什麼人。

陳富貴手裏攥著一根手腕粗的木棍，正躲在一棵大槐樹後麵，旁邊還蹲著兩個五大三粗的漢子，那是他的兩個本家侄子，平時就在鎮上混日子，打架鬥毆是家常便飯。

“叔，那小子真敢來嗎？”一個侄子壓低聲音問道，“聽說他在縣城把秦少都給打了。”

“怕個屁！”陳富貴吐了口唾沫，惡狠狠地說，“那是秦少沒防備！再說了，強龍不壓地頭蛇，這小子回了村就是個種地的。今晚咱們三個廢了他一條腿，讓他知道知道這村裏誰說了算！”

陳富貴心裏那個恨啊。

白天陸陽那一腳踹翻大狼狗的畫麵，讓他做了半宿噩夢。他越想越怕，越怕就越恨。如果不趁著陸陽還沒站穩腳跟把他廢了，以後這村長的位置怕是坐不安穩。

就在這時，一陣腳步聲從路口傳來。

“來了！都給我精神點！”陳富貴握緊了手裏的木棍，眼裏閃過一絲凶光。

陸陽雙手插兜，慢悠悠地走進了小樹林。

他好像完全沒有防備，一邊走還一邊喊：“陳雪？小雪？你在哪呢？”

看到陸陽走到了包圍圈中間，陳富貴再也忍不住了，大吼一聲：“給我打！”

嗖嗖嗖！

三個人影瞬間從樹後竄了出來，呈品字形把陸陽圍在了中間。

陳富貴一臉獰笑，手裏的木棍指著陸陽的鼻子：“小兔崽子，沒想到吧？你還真敢來啊！想動我閨女？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麼德行！”

那兩個侄子也揮舞著手裏的鐵棍和棒球棒，一臉不懷好意地逼近。

“陸陽，聽說你挺能打？今天咱們哥倆給你鬆鬆骨！”

陸陽停下腳步，看著麵前這三個跳梁小醜，臉上的表情甚至沒有一絲波動。

“陳富貴，我就知道是你這老狗。”陸陽淡淡地說道，“拿自己女兒的手機發短信騙人，你還要不要點臉？”

“少廢話！”陳富貴惱羞成怒，“今天老子就廢了你，讓你以後隻能在輪椅上度過下半生！動手！”

話音剛落，左邊那個侄子掄起鐵棍就朝著陸陽的肩膀砸了下來，風聲呼嘯，這一棍子要是砸實了，骨頭肯定得斷。

然而，陸陽連躲都沒躲。

就在鐵棍即將落下的瞬間，他隻是微微側身，那鐵棍便擦著他的衣角砸在了空處。

緊接著，陸陽抬起頭，目光看向旁邊一塊半人高的青石。

那是以前村裏用來磨豆子的大磨盤，廢棄在這裏好多年了，少說也有幾百斤重，堅硬無比。

“陳富貴，你想廢了我？”

陸陽的聲音突然變得冰冷刺骨。

他沒有去打人，而是猛地向前跨出一步，右手握拳，體內殘存的龍氣瘋狂湧動，彙聚在拳鋒之上。

“太古龍軀，破！”

轟！

一聲巨響，仿佛平地起驚雷。

陸陽這一拳，結結實實地轟在了那塊巨大的青石磨盤上。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靜止了。

陳富貴和他那兩個侄子都愣住了，舉在半空中的棍子怎麼也落不下去。

隻見那塊堅硬無比的青石磨盤，以陸陽的拳頭為中心，瞬間布滿了像蜘蛛網一樣的裂紋。

下一秒。

嘩啦！

整塊磨盤四分五裂，碎石飛濺，炸成了一地的碎渣！

塵土飛揚中，陸陽緩緩收回拳頭，輕輕吹了吹上麵的灰塵，連皮都沒破一點。

死寂。

死一般的寂靜。

陳富貴的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嘴巴張得能塞進一個燈泡。

那兩個侄子更是嚇得雙腿發軟，“當啷”一聲，手裏的鐵棍和棒球棒掉在了地上。

一拳......把幾百斤的大石頭轟碎了？

這還是人嗎？

這要是打在人身上，還不直接打成肉泥啊！

陸陽轉過身，冷冷地看著早已嚇傻的三人，往前走了一步。

“啊！媽呀！”

那兩個平時凶神惡煞的侄子，此刻卻像見了鬼一樣，怪叫一聲，連滾帶爬地往林子外麵跑，連頭都不敢回。

隻剩下陳富貴一個人，雙腿打顫，褲襠裏瞬間傳來一股尿騷味。

“你......你別過來......我是村長......”陳富貴哆哆嗦嗦地往後退，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陸陽居高臨下地看著他，眼神像是在看一隻螻蟻。

“陳富貴，這一拳，是警告。”

“以後再敢對我家人動歪腦筋，或者是再敢截我家的水，下場就跟這塊石頭一樣。”

說完，陸陽看都懶得再看他一眼，轉身大步離開了小樹林。

直到陸陽的背影徹底消失，陳富貴才發出一聲殺豬般的慘叫，連滾帶爬地往家裏跑去，那一夜，村長家的燈亮了一整宿。

......

第二天清晨，天剛蒙蒙亮。

陸陽再次來到了自家的旱地。

雖然昨晚已經見識過了，但此刻在晨光的照耀下，眼前的景象依然讓他感到震撼。

十幾棵高大的梨樹鬱鬱蔥蔥，繁茂的枝葉遮天蔽日。

最顯眼的，是掛在樹上的那些果實。

每一個梨子都呈現出完美的橢圓形，表皮金黃透亮，仿佛是用純金打造的藝術品。晨露掛在果皮上，折射出耀眼的光芒。

一股濃鬱到化不開的果香彌漫在空氣中，僅僅是聞著，就讓人神清氣爽，仿佛全身的毛孔都張開了。

陸陽伸手摘下一個，入手沉甸甸的，分量十足。

他沒洗，直接張嘴咬了一口。

哢嚓！

清脆的聲音響起。

緊接著，一股甘甜的汁水在口腔中瞬間爆開，順著喉嚨流進胃裏。

甜！

太甜了！

但這甜味並不膩人，而是帶著一股清新的山野氣息，更神奇的是，隨著果肉入腹，陸陽感覺到一股淡淡的熱流在體內散開，昨晚施法後的那一絲疲憊感瞬間煙消雲散，整個人精神百倍。

“這哪裏是梨，簡直就是仙果啊！”

陸陽看著手裏金燦燦的梨子，眼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

這種品質的梨子，別說在縣城，就是在省城的大超市裏也絕對沒見過。

“既然是用龍氣催熟的，外表又金燦燦的，那就叫你‘黃金龍梨’吧！”

陸陽三兩口把剩下的梨子吃完，心裏已經有了盤算。

有了這批黃金龍梨，家裏的債務不僅能還清，還能狠狠地賺上一筆！

就在這時，遠處傳來了一陣嘈雜的腳步聲，還有村民們的驚呼聲。

“我的天呐！你們快看陸家那地裏！”

“我是不是眼花了？那是梨樹嗎？”

“昨天不還是快死了嗎？怎麼一夜之間變樣了？”

陸陽回頭看去，隻見一大群早起幹活的村民正圍在田埂上，一個個張大嘴巴，指著這邊的梨樹，臉上的表情比見了鬼還精彩。

陸陽微微一笑，好戲，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