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沈清越替我坐了五年監獄。
歸來八年後,公司周年上,她在我身邊跪下。
“阿沉,我說過,總有一天,我會讓所有人都跪下仰望你,我做到了。”
“我的一切,與你共掌,至死方休。”
在眾人的起哄聲中,被稱為天才少年的男人走上台。
“沈總和顧總的感情太感人了,正好我這有一段,顧總早期的錄像帶,各位可以參觀學習一下。”
大屏幕上,切換了畫麵。
我被幾個晃動的人影圍在中間,拳頭雨點一樣落下,骨頭碎裂的悶響,刺破了整個宴會廳。
尖銳的耳鳴在我右耳炸響。
所有人的注視下,我走上台,拿起蛋糕旁的銀刀,猛地貫穿他的手掌。
林修文淒厲的喊聲,總算壓過了我的耳鳴。
我俯下身:“下一次,這把刀,會插進你的喉嚨。”
......
“阿沉!”
沈清越終於反應過來,她喊著我的名字衝上台。
卻把林修文護在身後。
刀柄被她指使保鏢用蠻力掰斷,又脫下衣服,裹住林修文的手。
做完這一切,她才終於回頭看我。
眼神複雜到極致。
“送顧總回家。”
她第一次叫我顧總,話音落下,她繼續說道:“即刻起,凍結顧沉在集團內的一切職務和權限,沒有我的允許,不準他踏入公司半步。”
剛剛說,要跟我至死方休的人。
連三分鐘都沒有,就凍結了我的所有權限。
她護著她的天才少年,沒再給我半點目光。
太陽穴傳來的刺痛,讓我眼前模糊。
比刀鋒貫穿血肉,還要疼上千倍萬倍。
我被保鏢送回家。
直到午夜,玄關處才傳來聲響。
沈清越帶著林修文的木質香水味站在我麵前。
“阿沉,你今天太衝動了。”
我沒回答她的話,隻是將擬好的文件,推到她麵前。
《合夥關係解除協議》幾個字,刺痛著她的眼。
“阿沉,我說過,除非生死,否則我們絕不分開,我不會食言。”
我緩慢抬頭,聲音很平靜,如同機械一般。
“讓我眼睜睜,看你站在其它男人身邊,這就是你不食言的證據?”
“我為你坐了五年牢,你還不能相信我對你的感情嗎?”
沈清越帶著哭音,想鑽進我懷裏。
這次我沒有伸手抱她,而是一步步後退,直到後背抵上冰冷的落地窗。
涼意透過睡袍,滲入我的皮膚。
窗外,是我們共同打下的江山,燈火輝煌,璀璨如星河。
她撲到我懷裏,胸前是她的溫熱柔軟,背後是玻璃的冰冷。
像真相下的謊言,溫柔又殘忍的攻擊著我的精神。
“阿沉,你信我。”
她墊著腳,在我唇上磨吻,輕喘著擠如我懷中。
微涼的肌膚在我身上來回磨蹭,微熱的唇,從我嘴邊,碎吻到我耳畔,她喘息中夾雜著破碎的音調。
“阿沉,看著他們,這是我們一手創建的,無論是人,無論是燈火輝煌,都是我們的。”
“別鬧了,嗯?”
這就是她安慰我的方式。
強行鑽進我懷裏,讓我看著自己創造的一切,和她的背叛。
如果是林修文呢?
我看著那片璀璨的燈海,想起了扳倒死對頭的那一夜。
我赴了那場鴻門宴,喝到胃出血,差點讓人把手砍下去。
而沈清越,因為林修文的一個電話,陪了他一整晚。
我從醫院出來的時候,天都快亮了。
那時,她說,我是不敗的英雄,林修文是需要培育的幼苗。
她去見林修文如同我趕赴戰場,都是為了公司。
那在公司周年上,放出我被欺淩的視頻,也是為了公司嗎?
“讓他滾。”
這是我給她最後的機會。
沈清越緊緊抱著我:“對不起,阿沉。”
“我沒想到,他會拿到那個視頻。”
“但你不該在周年慶上動手,處置不當會對你不利。”
“你放心,明天,他就會從這座城市消失。”
她壓著我在落地窗前瘋狂。
荷爾蒙的氣息,彌漫在整個屋中。
我閉上眼,太陽穴的刺痛漸漸平息。
鼻尖又是熟悉的味道。
我想起了十三年前,她隔著探視的玻璃,對我說:“阿沉,等我五年。五年後,我讓所有看不起你的人,匍匐在你腳下。”
或許,我該再信她一次。
畢竟屍山血海中,我們曾是彼此唯一的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