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的母親為了所謂的家族財富和地位,夥同那個裝神弄鬼的玄清道人,將我的雙胞胎弟弟林澈活活“釘影換命” 。
他們要求我親手執行這場殘忍的儀式,用我的血脈之力去封印林澈的“聚財之魂”,這簡直是世上最惡毒的交易 。
而我,為了那件價值連城的祖傳玉鐲和未來“林家女主人”的虛妄身份,竟成了他們謀害至親的幫凶 。
“溪溪,這是你作為雙胞胎姐姐,必須承擔的責任!你難道想看著林家破產,我們一家人流落街頭嗎?” 父親林耀祖那張被貪婪扭曲的臉,在我耳邊一遍遍吼叫 。
“你軟弱、你自私,你不配得到富貴!想清楚,失去這次機會,你就一無所有!” 母親王月如的聲音溫柔得像毒藥,她戴在我手腕上的玉鐲,光芒冰冷而誘人 。
“軀殼已經完成了使命,聚財之魂已封,軀殼已無用,老衲已命你父母處理掉了。” 玄清道人,那個穿著道袍、留著山羊胡的騙子,聲音平淡得像在說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
我發瘋般地撕碎了那幅遮蓋罪惡的《豐收》油畫 。
跪在那麵被桃木釘死死釘住的牆下,看著兩行鮮紅、溫熱的血淚從漆黑的黑暗中滲出,血腥味瞬間彌漫 。
我用匕首割破自己的手腕,用我的血在那牆上寫下:“我是凶手”,我要讓這份罪孽成為我永恒的枷鎖 。
但是,你們以為釘死的是林澈的“活影”?你們錯了!
1
我叫林溪。
我有一個雙胞胎弟弟,叫林澈。
他從出生就帶一個活著的影子,大家都叫它“活影”。
“林溪,你又在背後說我口紅是山寨貨!”
同桌吳娜一把將口紅摔在我桌上。
我愣了一下,看向對麵的牆壁。
林澈的影子正對著我的影子,誇張地吐著舌頭。
“關我什麼事,我說的是你,又不是說她!”林澈的聲音從走廊傳來。
活影一瞬間恢複平靜,但我的臉已經丟光了。
“你這個弟弟,早晚把你家搞垮!”吳娜氣得扭頭就走。
我狠狠瞪了一眼林澈的活影,起身追了出去。
回家路上,母親的臉色像烏雲壓頂。
“這次融資對林家有多重要,你知道嗎?”母親一進門就將高跟鞋踢開。
“別吼了,你吼得越大聲,資金跑得越快。”父親揉著太陽穴,煩躁地回話。
“我怎麼能不吼?!”母親抓起沙發上的抱枕砸向父親。
“該死的!怎麼還不接我的電話?這個月的利息誰來墊?”她急得團團轉。
“你冷靜點,這事兒急不來。”父親點燃一根煙,煙霧繚繞。
“我怎麼冷靜?林溪的婚事馬上要定,我們手裏卻全是爛賬!”母親轉過身,聲音尖利。
“那個項目,當初你不是說穩賺不賠嗎?”母親質問父親。
“小聲點!隔牆有耳!”父親壓低了聲音。
“怕什麼?家裏就我們幾個,難不成林澈的那個活影還能去舉報你?”母親諷刺地笑起來。
就在這時,林澈牽著我的手從餐廳走過。
他的影子投在走廊盡頭的白牆上。
那道活影忽然停住,雙手做了一個巨大的“哭泣”姿勢。
然後它扭動了一下,在牆上打出一行字:“虧了一千萬。”
父親手裏的煙“啪”的一聲掉在地上。
“你這個畜生!”父親像被踩到尾巴的貓,猛地跳起來。
“爸,不是我!是我的影子,它自己動的!”林澈驚恐地躲在我身後。
“自己動?!”父親一把拎起林澈的衣領,將他甩到牆邊。
“你知不知道一千萬意味著什麼?那是林家最後的救命錢!”父親喘著粗氣。
“都是這活影惹的禍!它就是個專門泄密的惡魔!”母親臉色煞白。
“把它給我關起來!”母親指著閣樓,歇斯底裏地命令。
林澈被父親拖著往閣樓走,他的活影在地上被拉得又細又長。
在門即將關上的前一秒,林澈的活影從門縫裏擠出來。
它緊緊纏繞著我的裙角,帶著哀求的顫抖,像一條黑色的毒蛇。
我嚇得後退一步,但沒有掙脫,隻是趕緊把手裏的麵包塞進了門縫。
“你給我老實點!別再惹事!”我用氣音警告弟弟。
林澈的活影在牆角蜷縮成一團,像一隻受傷的幼獸。
2
閣樓的門被鎖死了。
林澈被關進去已經三天了。
這三天裏,母親的焦慮達到了頂峰。
我半夜起來喝水,看到母親在書房對著一份文件發呆。
那是一份家族信托的協議。
我悄悄走過去,從她身後看到了文件上的數字。
“挪用家族信托資金,金額巨大,一旦發現,將失去所有繼承權。”文件上的紅字刺眼。
母親挪用了一大筆錢,試圖填補父親虧空的窟窿。
這是她最後的底牌,一旦暴露,她會徹底被趕出林家。
“你鬼鬼祟祟地看什麼?”母親猛地合上文件,嚇了我一跳。
“沒什麼,媽,我隻是擔心林澈。”我趕緊找了個借口。
“擔心他?你不如擔心擔心你自己!”母親冷笑一聲。
“你以為你未來的富貴從哪裏來?還不是靠你嫁個好人家撐著?”她壓低聲音,威脅我。
“明天晚上,去見一下李家大少爺。”母親命令道。
李家,S市的權貴家族,以手段狠辣著稱。
母親打算犧牲我的幸福,來換取李家的資本注入。
訂婚宴前夜,家裏請來了幾位世交,提前做一次非正式的見麵。
我穿著母親挑的露背禮服,笑得臉頰僵硬。
母親正在向李家太太炫耀我的“才華”和“品德”。
“溪溪這孩子,從小就懂事,跟林澈那個野......”母親的話及時刹住。
“李太太,請看我的畫作。”我指著牆上的一幅風景油畫。
就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集中在牆壁時,林澈的活影像一條泥鰍般從閣樓的門縫裏溜了出來。
它沒有發出聲音,隻是慢慢爬向了客廳。
活影在我的畫作上投下一個扭曲的輪廓。
它突然伸出兩隻爪子,在牆上做了一個極其誇張的“搶奪”動作。
活影的爪子緊緊抓著一個虛空的錢包。
它在牆上用影子做出一個巨大的“盜竊”的口型。
“你搶我的錢!”一道女聲驚恐地喊了出來。
李太太的臉色瞬間變了。
她當然知道林家內部的信托資金挪用傳聞。
“林太太,這,這影子......”李太太的聲音帶著顫抖。
“這隻是林澈在做鬼臉,小孩子不懂事!”母親急忙上前遮擋,但已經晚了。
“哼!一個連親弟弟都關起來的家族,還談什麼品德!”李太太氣得轉身就走。
“婚約告吹了!”母親尖叫一聲,整個人癱倒在地。
“都是你!都是你這個惡魔!你為什麼非要針對我!”母親指著林澈的活影,對著空氣咆哮。
活影立刻縮回了閣樓,像躲避瘟疫一樣。
母親被逼到絕境,她認為活影是專門針對她的詛咒。
她不再翻找賬本,而是開始翻箱倒櫃找尋那些老舊的鎮邪古籍。
我看著母親瘋魔的樣子,內心感到一陣惡心。
但一想到李家能帶來的富貴,我又將那絲惡心壓了下去。
我告訴自己:林澈毀了我的前途,他活該被關起來。
3
母親終於找到了她的救命稻草。
一個自稱“玄清道人”的法師,留著山羊胡,穿著一身漿洗得發白的道袍。
他一進門,就直奔閣樓而去。
“這個孩子的命格,老衲一看便知。”玄清道人對著閣樓的門搖頭晃腦。
“大師,求您救救我們林家!那活影簡直是惡魔!”母親跪在地上,痛哭流涕。
“惡魔?”玄清道人冷笑一聲。
“大錯特錯!這非但不是惡魔,還是上等命格!”他聲音洪亮。
“這林澈的影子,是百年難遇的‘聚財之魂’!”玄清道人指著牆壁。
母親和父親都愣住了,眼神裏充滿了貪婪。
“可它一直在泄密,把我們的醜事都抖出去了啊!”父親趕緊辯解。
“這才是問題所在!”玄清道人一捋胡須,故作高深。
“這聚財之魂,必須以至親血脈的‘影’來祭獻,才能完成封印,實現壟斷財富的格局。”
他解釋道:“因為林溪與林澈是雙生體質,能量相互吸引,所以祭獻未成,聚財能量才會外泄,成了泄密。”
“隻有將‘影’釘死在牆上,才能讓林澈的聚財之力永遠服務於林家。”玄清道人的聲音充滿了誘惑。
“釘影換命......”母親喃喃自語,眼睛裏燃燒著對財富的極端渴望。
“隻要犧牲一個‘影’,就能壟斷財富?”父親也忍不住湊上前,問得小心翼翼。
“沒錯。”玄清道人從懷裏掏出一張符紙,隨手一揮。
符紙在空中燃燒,化作一幅金光閃閃的財富藍圖,晃得人睜不開眼。
父親徹底淪陷了,他一把拉住我的手。
“溪溪,這是家族的轉機,我們不能錯過這個機會!”父親的聲音帶著顫抖。
玄清道人又強調了一句,像一根釘子敲在了母親的心頭。
“且隻有與林澈血脈相連、且是女性的林溪親手執行,才能封印住所有能量。”
“為什麼非要林溪?”母親有些不解,但眼神已是狂熱。
“女姓血脈至陰至柔,方能承載聚財之魂的至陽至剛,這是天道。”玄清道人解釋道。
我看著林澈在閣樓裏發出的微弱哭聲,他害怕得躲在角落裏,身體微微顫抖。
我心如刀割,仿佛看到了他無助的眼睛。
“媽,我們不能......”我剛想開口反對。
母親一把抓起她最珍藏的一件祖傳玉鐲,戴在了我的手腕上。
“溪溪,這鐲子價值連城,未來你就是林家最體麵的女主人。”母親的聲音溫柔得像毒藥。
“你將得到超越一切的地位和財富,這才是你應得的。”她許諾道。
我看著手腕上冰涼的玉鐲,反射出誘人的光芒。
我沉默了。
4
接下來的幾天,家裏籠罩在一層詭異的平靜之下。
父親不斷地對我說教,勸說我接受這個“家族的使命”。
“溪溪,這是你作為林家雙胞胎姐姐,必須承擔的責任!”父親將我按在椅子上,眼神堅決。
“你難道想看著林家破產,我們一家人流落街頭嗎?”他不斷對我進行精神操控。
“這是拯救,不是謀害。”母親的聲音冷靜得可怕。
“隻要儀式成功,你弟弟就能擺脫影子的困擾,過上安寧的生活。”母親將“安寧”二字咬得極重。
我偷偷潛入閣樓。
林澈正抱著我送他的小熊玩偶,對著牆上的活影喃喃自語。
“影子,你乖一點,不要再惹爸爸媽媽生氣了。”林澈的聲音帶著哭腔。
我心頭一緊,動了惻隱之心。
“媽,我們不能用林澈......”我找到母親,試圖做最後的努力。
“我們用別的財產來替代,用我的嫁妝,或者把那個虧空的房產抵押了!”我幾乎是哀求著。
“用錢來替代血脈?天真!”母親冷冷地將我推出房間。
“你軟弱、你自私,你不配得到富貴!”母親眼中充滿了鄙夷。
她指著我手腕上的玉鐲,警告道:“想清楚,失去這次機會,你就一無所有!”
我看著玉鐲,看著母親眼中的狂熱,最終選擇了自我麻痹。
“是的,安寧。”我對著鏡子,一遍又一遍地重複。
“隻要儀式成功,林澈就能安寧。”我試圖說服自己。
玄清道人送來了桃木釘和一把沉重的小錘子。
他要求我提前練習釘釘子,以便在子時能一擊即中。
我將釘子放在地上,然後舉起錘子,用力砸下去。
“咚!”釘子嵌入地麵的聲音沉悶而響亮。
我感覺自己在練習砸碎的,不是釘子,而是我最後的良知。
我的手指摩挲著桃木釘粗糙的紋理,釘子比想象中要粗大、沉重。
我對著空氣,做著砸釘子的動作,一下又一下。
我在心裏對林澈說:對不起,姐姐是為了你的“安寧”。
5
時間一分一秒逼近。
午夜子時,林家老宅的密室,空氣中彌漫著一股香灰和血腥混合的怪味。
我被父母帶進了密室,燭火搖曳,牆壁被照得忽明忽暗。
林澈已經被母親強行灌下了摻有安眠藥的甜湯。
他像一具脆弱的玩偶,平躺在一張老舊的木床上,昏睡不醒。
“快點,時間到了!”玄清道人聲音急促。
我看著林澈蒼白的臉,他睡得很沉,像是在做一個沒有盡頭的夢。
玄清道人遞給我第一根桃木釘,釘子帶著一股奇怪的溫熱。
“將他的影子引到這麵牆上,記住,要心無旁騖,不能有絲毫雜念!”玄清道人命令我。
我拿起燭台,將光線移向林澈的身體。
林澈的影子瞬間在牆上投射出來,輪廓異常清晰和巨大。
那道活影在燭光下微微扭曲,似乎察覺到了什麼,帶著無助和恐慌。
活影開始在牆上掙紮,它做出一個巨大的“逃跑”姿勢。
“快!按住它!”母親在身後低聲吼道。
玄清道人立刻上前,在牆壁周圍貼上了幾張金色的符咒。
符咒散發出刺眼的光芒,活影被困在光圈之中,劇烈顫抖。
“現在,砸下第一枚釘子!”玄清道人將錘子塞進我的手裏。
我感到手心一片濕冷,錘子沉重得像一塊石頭。
我閉上眼,不敢看林澈的臉,也不敢看牆上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