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場雲雨過後。
溫涼跪在床邊,為丈夫清理身體。
等到清理幹淨,陸景琛垂眸,睨了一眼妻子,便掀開被子準備去淋浴間。
溫涼連忙喚住他,小聲試探:“景琛,萌萌明天複診,醫院說找到適合的骨髓移植了。”
“明天?”
“明天有個重要客戶。”
陸景琛思索一下:“我讓助理陪你去。”
明知結果,溫涼還是失望透頂,她紅著鼻尖爭取:“但是景琛,女兒需要爸爸。”
陸景琛明顯不高興了:“每月50萬生活費,讓你在家做全職太太,不就是為了這個嗎?陪陪孩子,做做家務。”
一句話將溫涼堵得死死的。
她還想為女兒爭取。
這時床頭櫃的手機響起來。
——是陸景琛的手機。
男人瞟了妻子一眼,扯了條浴巾圍上,微微勾起的嘴角,有著一抹不易察覺的愉悅。
砰的一聲,男人走入了浴室門。
裏頭隱隱傳來說話聲。
溫涼跪坐在床上,怔怔聽著,許久才將手上清理的紙巾扔進垃圾桶裏。
......
一早,陸景琛的助理來電,說有急事來不了。
溫涼獨自帶女兒去醫院。
醫生翻病曆的時候,她手心緊張出汗。
半晌,醫生很遺憾地告訴她:“抱歉陸太太,醫院來了一位急性血液病人,恰好跟骨髓捐贈者也能配得上,根據急病優先的原則,您的女兒可能要再等等了。”
再等等......
她的萌萌已經等了一年了。
一股巨大失落感席卷而來,在瞬間將溫涼吞噬、淹沒,眼淚從眼角滑落。
萌萌很乖,她仰著小臉,小手接住媽媽的眼淚:“媽媽不哭,萌萌不怕的,萌萌可以再等等。”
溫涼拚命想擠出一抹笑。
但是她擠不出來。
走出門診室,溫涼摟著萌萌。
她急需要跟陸景琛商量,看他有沒有別的辦法,但是手機撥通幾次,他都直接掛斷了。
就在這時,萌萌脆生生叫了聲:“爸爸。”
溫涼一怔——
陸景琛過來陪萌萌了?
可是,當她看見那道熟悉的頎長身影時,不禁怔住了。
陸景琛懷裏抱著一個小女孩。
年紀跟萌萌差不多大。
一個很漂亮氣質的女人,靠在他的肩頭,柔弱低泣著,而陸景琛輕拍女人薄肩,作無聲安慰。
這就是他的重要客戶?
溫涼心痛到無法呼吸,她靜靜看著,看著自己的丈夫安慰其他女人,看著他抱著別人的孩子。
那個女人她認識。
林知瑜,陸景琛的大學同學。
當年,陸景琛與林知瑜、陳慕白號稱‘三劍客’,是京大的風雲人物。
林知瑜是陸景琛的女神。
畢業後,林知瑜跟陳慕白結婚了。
陸景琛暗然神傷之下,斥2000萬彩禮娶了大二的溫涼。世紀婚禮,六星高級酒店,價值3萬的賓客伴手禮,辦得轟轟烈烈,讓那位林小姐當場神傷。
新婚蜜月期,陸景琛除了生理期,每晚都跟她做。
開始,溫涼以為他喜歡自己。
後來,她在林知瑜前麵懷孕了。
她才知道,這是男人的好勝心作祟。
陸景琛從未喜歡過自己,她隻是他向喜歡的人抗議的工具罷了。
手心一緊,是萌萌拽緊她的手。
萌萌葡萄般黑亮的眼睛裏,蓄滿淚水,她無意識地喚了一聲:“爸爸。”
陸景琛終於發現她們娘倆。
眉心微皺。
他懷裏的小姑娘,立即摟緊他的脖子,很嬌氣地宣告:“陸叔叔是我爸爸,他以後要當我爸爸的。”
萌萌哇的一聲哭起來。
她的小臉通紅,拽著溫涼的手:“爸爸不會當她的爸爸!媽媽,我要爸爸......”
溫涼心痛不已。
她牽著女兒走到陸景琛跟前,哽咽開口:“景琛,我有話想對你說。剛剛萌萌......”
一旁,林知瑜溫婉提醒:“景琛,輪到幽幽了。”
陸景琛看向妻子,語氣很是淡漠:“有事回家再說,你先帶萌萌回去。”
溫涼從頭涼到腳,整個人都是顫抖的。
“可是景琛......”
“夠了!我不想再說第二遍。”
......
一陣雜亂腳步聲過來。
竟是陸景琛的助理。
原本該陪著溫涼的助理,手裏拿著林知瑜孩子的病曆,斥責溫涼:“夫人,您該管好萌萌小姐,別讓陸總心煩。”
溫涼聽得恍惚。
就連陸景琛的助理,都敢斥責她。
她的丈夫卻不以為意,與林知瑜並肩走向專家門診室。
那個孩子還衝萌萌扮鬼臉:“以後,陸叔叔就是我爸爸。”
萌萌直接氣哭了。
晚上睡覺,萌萌的小臉還掛著淚水。
溫涼哄完孩子,一樓院子裏,響起小汽車的聲音。
——是陸景琛回來了。
溫涼很慢地為萌萌掖了掖被子,走回主臥室。
她彎腰鋪床的時候,陸景琛進來了。
男人徑自走到沙發上坐下,打量妻子纖細背影。
當初娶溫涼,是因為溫涼性情乖巧,相貌出眾。
皮膚很白,很細膩,性價值很高。
見妻子默不作聲,陸景琛語氣淡淡:“還在生氣?知瑜失去丈夫我多照顧一點罷了,小孩子童言童語,你不要計較。”
“童言童語不要計較?”
“你知道萌萌多難過嗎?萌萌她......”
溫涼轉身,正要說出骨髓的事情。
男人卻明顯失去耐心:“萌萌不是很好嗎?有你的陪伴,我感覺她成長得很好,孩子最重要的還是親生母親。”
溫涼怔住了。
她不可思議地注視丈夫,終於清醒——
陸景琛不愛她,又怎會愛她的孩子?
在他心裏,林知瑜的孩子,才是他精神上的親生女兒。
溫涼眼裏帶著一抹悲涼,喃喃開口:“陸景琛,你說得對,孩子隻需要母親。”
見她服軟,男人心情舒暢許多。
——溫涼一向聽話,好搞定。
最近,林知瑜孩子生病,他想盡辦法終於弄到骨髓配型。
現在鬆懈下來,不禁來了性致,於是撥開妻子的浴衣想要溫存。
溫涼被他緊緊㧽在懷裏。
雙手舉高。
生下萌萌後,陸景琛一般不會隨便碰她,隻會在固定的周五夜晚。
固定時間,固定的發泄。
從未有過例外。
以前,溫涼一向逆來順受。
她暗戀他四年,她嫁他不光是為了錢,她放棄學業相夫教子。
可是陸景琛把她當成保姆。
他在舊情人麵前,肆意揮發著他的男性魅力,他充當別人的好爸爸,對待萌萌冷漠沒有一點耐心,關鍵時候,她還要承受他的獸性。
她溫涼不要再過這樣的生活。
她受夠了!
以後,萌萌隻有媽媽,沒有親生父親。
就如陸景琛所言,如他所願。
就在陸景琛一觸即發時,溫涼仰頭,沙啞著聲音開口:“陸景琛,我們離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