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周獻身子靠著椅背,好整以暇的瞧著她。
“這是最好的解決方式,畢竟他手裏捏著你那麼大的把柄。”
蘇蕎煙如同被澆了一盆涼水。
她自認為她沒有愛上過他,但同床共枕這麼多年,並不是完全不在意的,至少是在意周獻對她的看法的。
她沉默良久,倏地笑出了聲:“你怕我給明盛資本招黑,也怕周家那邊對你有看法,才花重金買那些照片。”
她麵上還算平靜,但整個人的情緒始終是壓不住的。
周獻微微抬了抬下巴:“這樣是最好的處理方式,陳南生如今雖然被放出來了,但手裏沒有你的把柄,也拿你沒辦法,你隻要安安靜靜一直做周太太,他不會找你的麻煩。”
權衡利弊是她自己也經常做的事,如果她理性看待,周獻的做法沒有任何問題。
但現在她好像理性不了。
“周獻,回到周家之後,我還能是周太太麼?”
周獻注視著她略微蒼白的臉,目光沉靜,沒有回答。
不回答,她也知道答案了。
她注定是要被放棄的,她不甘心,但現在不是計較這個的時候。
蘇蕎煙一言不發的轉身離開,周獻沉沉盯著她的背影。
“你臉色不太好,我讓司機送你回去。”
蘇蕎煙一步未停的出了辦公室。
而一直等在外麵的沈瑤在蘇蕎煙出來後本能的往後退了退,蘇蕎煙停住腳步瞧著她。
其實周獻那樣的人,是不會專一的對待一份感情的。
沈瑤還是太蠢了。
“你這麼看著我幹什麼?”沈瑤被她盯的渾身不自在。
“祝沈小姐心想事成。”
沈瑤微微皺眉,剛想說點什麼,蘇蕎煙就轉身走了。
她愣愣的看著她的背影好久才想起來自己被蘇蕎煙打了一耳光,委屈重新漫上心頭。
沈瑤泡了一杯咖啡送進了周獻的辦公室。
周獻抬眼看了她一眼,眼神在她泛紅的一邊臉上。
“沒事吧。”
“沒事,蘇小姐可能就是心情不好。”
周獻沒有說話,從抽屜裏拿出來一張卡推到她麵前。
“周總?”
“這是一百萬,密碼是你生日,她打你的事,就別計較了。”周獻的聲線冷淡,收回視線不再看她。
沈瑤的綠茶發言硬生生哽在了喉嚨裏。
“我沒有要計較的意思。”
“她是我太太,打了你,畢竟是傷害了你,這算是精神損失費。”
沈瑤呼吸有些急促,但不敢在周獻麵前輕易失態。
“出去吧。”
沈瑤憋了一肚子氣,剛剛周獻的態度在她意料之外,她以為,他們倆大吵一架,周獻應該非常生氣,她隻要稍微的火上澆油就行。
但周獻卻不按套路出牌,打的她措手不及,她忍不住懷疑這段時間他們之間的親密和緋聞是不是真的。
去公司跟周獻吵了一架後周獻就再也沒有回過家。
蘇蕎煙熬過了身體最不舒服的階段後已經到了除夕。
陳南生在這段時間一直不停的變著法子騷擾她,她雖然沒有搭理過,但每天看到這個男人的騷擾信息,心裏總會很膈應。
煩躁的將手機反扣在桌子上,蘇蕎煙沒了吃飯的興致。
“怎麼就吃這些?”周獻的聲音忽然出現。
蘇蕎煙忍住胃裏的翻湧的難受,起身:“不太餓。”
她不想跟他說話,更不想露餡,這幾天她把家裏所有的首飾都運了出去,她很怕被周獻發現。
“蕎煙,我待會要去海城,可能要待一個星期,今年除夕,你就自己過,想吃什麼,讓人給你做。”
蘇蕎煙背脊微微一僵,回頭看他:“一個人回去?”
周獻緩緩走到她麵前,從西裝內袋裏拿出一個黑色精致錦盒遞給她。
“這次不方便,下次我帶你回去。”
蘇蕎煙接過錦盒打開看了看,不是首飾,是黃燦燦的金條,這個禮物還真是送到了她心巴上。
這可比那些寶石首飾好收藏。
“五百克的金條揣在身上挺重的吧。”蘇蕎煙低眸看著盒子裏閃著金光的金條。
周獻一瞬不瞬的盯著她,抬手輕輕撫上她的臉頰。
蘇蕎煙頓了頓,下意識往後退一步。
“你這段時間臉色不太好,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蘇蕎煙嘴角扯出一抹冷淡的笑:“這段時間你沒回來過幾次,還能觀察出我臉色,挺不容易。”
“我沒事。”
“我書房書架後麵有一個保險櫃,密碼是你生日,把金條放進去。”
蘇蕎煙捏著手裏的錦盒,微微蹙眉,周獻告知她保險櫃密碼的這個行為,很突兀。
“好。”
除夕的那天下午,周獻就走了。
蘇蕎煙不是一個喜歡熱鬧的人,但和周獻在一起這麼多年,她已經習慣了跟他一起過年。
今年他去海城,偌大的別墅空空蕩蕩,她的心也跟著空空蕩蕩。
晚上吃過飯,她去了書房,打開了那個保險櫃。
看著裏麵堆積如山的金條和機密文件,蘇蕎煙呼吸猛地一滯。
她跪在保險櫃麵前,顫著手撥通了孟朝霧的電話。
“一個人在家還好吧。”
電話接通孟朝霧先關心了她。
“我很好。”
“有事?”
“我想明天就走,你幫我安排吧。”
孟朝霧在手機另一端沉默良久,大概覺得蘇蕎煙這個決定做的太突然了。
“這麼著急?”
“再不走就走不掉了。”
孟朝霧聞言沒有多問:“好,我給你安排。”
蘇蕎煙心裏有很強烈的直覺,周獻這次去周家,極有可能會給她帶來不小的危險。
農曆新年第一天清晨,蘇蕎煙已經乘車出了九城的地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