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嶽思辰之前從陳廣棟那裏聽過凶案的事。

這種容易被帶節奏並引起社會動蕩的消息基本上會被封鎖，但仍然會有風聲傳出。

印象之所以會比較深是因為陳廣棟跟他說了後就開始誇凶手，還嘲笑警方無能。

幸災樂禍的笑聲讓他感到很不舒服，可偏偏當時的濾鏡比城牆還厚。

現在想到這個就覺得無語。

江琴悠聽了心底發涼，總感覺這麼重要的信息應該和警方說一下，可是要怎麼說？

說她女兒是從小鳥那聽來的？

這種話誰信啊！

就在江琴悠思考著要怎麼做才合適的時候，小妍寶已經蹦蹦跳的跑去跟警犬聊天了。

警犬努力不讓自己受到幹擾，可是這個幼崽身上的親和力實在是讓汪淪陷！

原本看著凶悍嚴肅的臉已經被憨厚覆蓋，它已經快忘記職責，正對著身前香噴噴的人類幼崽瘋狂搖尾巴。

好香好香，汪要和幼崽做朋友！

幼崽嘀嘀咕咕說什麼呢？

什麼東邊死人腦袋被丟掉汪不知......

“汪嗷？！”東邊？！

小妍寶被突然的大叫嚇得一抖，看到威武霸氣的大狗狗下巴要掉地上的樣子，一點也不害怕的抱住它點頭，“嗯！”

在幾步外的大人們同樣被這聲嚇到，看沒發生什麼事又放鬆下來，。

警犬一直覺得跟搭檔出過很多次任務已經是成熟大狗狗了，再艱險的情況都不會被嚇到叫出聲，這次都破音了！

好丟狗臉！

‘崽，你確定是東邊？’

它這次的任務就跟東邊有關，搭檔已經很多天沒有睡個好覺了！

“昂？小鳥說噠。”

小妍寶沒見過，搖頭時頭上的小揪揪跟著晃，“要看看柴知道？”

老貓貓說要聽也要看，可是不能聽見什麼就相信什麼。

有的鼠鼠很聰明，會去別的地方發出聲音騙貓貓。

警犬這會兒尾巴都不搖了，天空的碎嘴子應該不會拿這種事亂講。

“百葉！”

石武振在裏頭聽見熟悉的犬吠聲嚇得他趕緊跑出來看情況。

‘崽，這是我跟班，你讓他去東邊找腦袋，就說我讓去的。’

小妍寶學著百葉的樣子跟它排排蹲，仰頭就是一句，“跟班叔叔好！”

見麵問好是禮貌，帶她一起撿垃圾的鄰居奶奶是這麼教她的！

今天也是懂禮貌的好寶寶！

石武振嘴角一抽，哪個龜孫趁他不在亂教小朋友！

一米八大個蹲到小妍寶跟前，下巴處有一條早年跟罪犯搏鬥時不慎劃傷的疤痕，看著很凶，“小孩，誰讓你叫我跟班的？”

小妍寶指著百葉，“汪。”

沒種的龜孫竟然讓小孩撒謊學狗叫！

石武振磨了磨牙，“這樣啊......”

過會兒他就查監控！

“汪說去東邊找腦袋。”

沒頭沒尾的一句話讓石武振皺眉，然後就看到百葉連續點了三次頭還汪了一聲。

瑪德見鬼了，這是懲罰他不忙的時候看獸語小說？

直接給他來個現實版的？

不不不，小朋友正是胡說八道的年紀，他......

“叔叔聞臭襪紙差點點洗掉？”

石武振一把抓住百葉的嘴筒子，和善的笑著對小妍寶問道：“乖乖，叔叔一會兒就去東邊找，你的家人呢？”

完了，這孩子好像真的懂獸語。

“呐！”

小妍寶小手一指，清脆稚嫩的聲音透著驕傲，“漂釀媽媽，帥哥哥！”

比胸脯更早挺起來的是小妍寶的肚肚，石武振哪怕被案子鬧得頭疼都忍不住笑了出來，真可愛！

等倆人過來就聽到小妍寶在教人做事，“要去水多多，草高高的地方找嗷。”

鳥是這麼說的。

“好，我會的。”

關鍵詞讓石武振瞬間想到東邊經營不善暫時荒廢的魚塘。

會是那裏嗎？

嶽思辰看大人們有事要談就把妹妹領到不遠處，蹲下來低聲問道：“寶寶，小鳥還說了什麼嗎？”

“沒啦？”

小妍寶繞到哥哥側邊把他當梯子爬，“哥哥不去。”

雖然表達意味不明，但嶽思辰就是能聽明白妹妹的意思。

“好，我們都不去東邊。”

他發現妹妹發音大多都是準確的，就是語序偶爾會有點問題，說話愛吐詞，不好好說整句。

把妹妹扒到身前，握著她柔軟的小手手問道：“聰明的妍妍寶寶是可以完整說出很多話的對不對？為什麼沒有好好說呢？”

“不喜翻。”

“不喜歡？”

“嗯！”

小妍寶重重的點了下頭，把自己往哥哥懷裏塞，“爸爸生氣，打妍妍。”

能好好說話的時候被醉酒的甄耀祖打了個半死，從那次之後小妍寶說大長句就下意識的害怕進而抵觸，時間一長導致平常說話能吐詞就不造句。

嶽思辰皺眉，環著妹妹問道：“他拿什麼東西打你？”

“好多？”

爸爸都是拿到什麼就用什麼打，小妍寶記不住那麼多。

她搖搖頭，模仿著做了幾個動作，然後當著哥哥麵趴地上撲騰幾下，“踩，起不來。”

坐起來又指了指小腿肩膀還有肋骨，“骨頭，斷掉啦！”

仿佛沒有把傷痛記住的天真語調揭露出曾經受到過的傷害，這讓心理狀態本就不太好的嶽思辰瞬間淚流滿麵。

小妍寶見狀連忙站起來，小手在衣服上擦了擦才給哥哥抹眼淚，小心翼翼的問：“哥哥腫麼哭啦？”

是她做錯了什麼嗎？

“對不起，妍妍不打滾。”

說完拍拍衣服，“不章。”

看哥哥還在哭，小妍寶忽然想起在醫院的時候蛇蛇說哥哥的心生病了，難過的時候就會哭。

那開心了就不哭啦！

想到解決辦法的小妍寶抓住哥哥的手腕就往自己腦袋上打，“打妍妍，開心？”

爸爸打她的時候就會笑得很開心，哥哥打她一定也會開心！

不同於正常小孩的思維直接給嶽思辰來了個反向安慰，讓他哭的更凶了。

偏偏哭的壓抑無聲看起來特別可憐，小妍寶見哄不好急壞了的要去找媽媽，結果剛準備跑就被哥哥緊緊抱住！

“寶寶......”

嶽思辰不敢去想當時的小妍寶是怎樣的一個狀態，更不敢相信一個做父親的竟然會這樣對自己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