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程雋話音頓住,溫怡的心卻猛地一沉。
五年婚姻裏那些被刻意忽略的猜忌、隱忍的委屈瞬間翻湧,絕望漫上心頭。
她懶得再辯,甩開他的手,徑直走向門口。
門一開,門外站著一位西裝革履的年輕男人,手裏捧著精致的禮盒,禮貌頷首:“溫怡女士您好,我是溫愈先生的助理,溫先生剛歸國,特意讓我送份禮物過來,向您問好。”
溫怡愣住,還沒來得及回應,身後的程雋已快步走來。
當他看清禮盒上印著的專屬標識,瞳孔驟然收縮,周身氣壓瞬間降至冰點。
“溫愈?”他一把奪過禮盒狠狠摔在地上,精致的包裝碎裂開來,裏麵的東西滾落一地。
是她最愛的白梅香薰、絕版的詩集,還有她提過一次的手工銀鐲,每一件都精準戳中她的喜好。
程雋攥住溫怡的胳膊,力道大得幾乎要捏碎她的骨頭,卻壓著怒氣:“當年你是不是為了溫愈才嫁我?!你隻是把我當他的替代品,是不是?”
溫怡被他捏得生疼,看著地上散落的禮物,又想起他陪著陸詩夏去婦科的場景,積壓的怒火終於爆發。
她用力甩開他的手,冷笑出聲:“替代品?程雋,你也好意思說?我就算是為了溫愈,也總比你為了學生跑婦科、對別的女人噓寒問暖強!”
“你明知道陸詩夏對你別有用心,還放任她得寸進尺,你跟她不清不楚的時候,怎麼沒想過我是你的妻子?”
溫怡隻覺得他的質問可笑。
溫愈從來都是她的哥哥,這份關係從未變過。
她甚至不懂,程雋為何要對溫愈抱有如此深的敵意。
自從溫愈出國,兩人便形同決裂,這哪裏是吃醋,分明是覺得她與溫愈的親近,踩碎了他那可笑的自尊!
“你不是吃醋,是輸不起吧?”
溫怡彎下腰,小心翼翼地收拾著地上的禮物,指尖撫過熟悉的詩集封麵,聲音帶著嘲弄,“溫愈比你懂我,比你在乎我的喜好,這一點,你永遠比不上。”
程雋看著她珍視的模樣,胸腔裏的妒火熊熊燃燒,伸手就去拉她:“不準碰他送的東西!”
“放開!”溫怡狠狠甩開他的手,力道之大讓程雋踉蹌了一下。
她抱起收拾好的禮物,頭也不回地往書房走。
程雋眼底翻湧著怒意與失控的占有欲,快步追了上去。
在溫怡即將關上門的瞬間,他猛地推門而入,一把將她摁在身後的書架上,一手摟著她的腰,一手護著她的頭。
可不等溫怡反應,他就俯身狠狠吻了下去,帶著粗暴的掠奪與不甘。
呼吸被徹底剝奪,他的力道幾乎要把他融進骨子裏。
溫怡拚命掙紮,雙手抵在他胸前用力推搡,書架被撞得搖搖欲墜,一本本厚重的書本劈裏啪啦砸落在地。
她狠狠咬住他的唇,血腥味瞬間在兩人嘴中蔓延開,帶著苦澀。
溫怡眼中含著水霧,唇角緊繃著:“程雋,別用你碰過陸詩夏的身體碰我。”
這句話像一盆冰水,狠狠澆在程雋頭上。
他動作一滯,唇上的刺痛與心底的鈍痛交織,占有欲作祟的怒意竟被這句話衝散了大半。
溫怡抓住機會,用盡全身力氣猛地推開他。
程雋踉蹌著後退幾步,撞在身後的書桌上。
溫怡扶著書架大口喘氣,胸口劇烈起伏,眼底的水霧終是化作淚水滑落,卻依舊抬著頭,眼神冰冷如霜:“滾出去。”
她的聲音不大,卻帶著前所未有的堅定,像一道無形的屏障,將程雋徹底隔絕在外。
程雋看著她泛紅的眼眶,看著她渾身緊繃的防備姿態,唇上的傷口還在隱隱作痛,心底卻突然湧上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慌亂。
混亂中,一張薄薄的紙從掉落的書裏飄了出來,緩緩落在兩人腳邊。
是那張孕檢單。
溫怡瞳孔驟然震顫,渾身的力氣瞬間被抽空,下意識就要彎腰去撿。
可程雋比她更快一步,彎腰拾起那張紙。
看清上麵“妊娠陽性”四個刺眼的字時,他的身體猛地一僵,手指不受控製地收緊,將單薄的紙張捏得皺皺巴巴。
他抬眼看向溫怡,眼底翻湧著震驚、疑慮,聲音沙啞得厲害:“你懷孕了?這孩子......是我的?”
一句話,像一把鈍刀,狠狠紮進溫怡的心口。
五年婚姻,她曾滿心期待一個屬於他們的孩子,如今終於如願,他第一句話卻是質疑。
溫怡看著他攥緊孕檢單的手,看著他眼底毫不掩飾的懷疑,心瞬間碎成渣渣。
她嘴角扯出一抹比哭還難看的笑,像是為了報複他,她惡劣的說:“是溫愈的,我怎麼可能給你生孩子。”
既然她難受,那他也別想好過。
程雋眉頭驟然擰緊,攥著孕檢單的手指輕輕顫抖。
理智如潮水般瞬間回籠,他比誰都清楚,溫愈這五年旅居國外從未歸國,而溫怡婚後也沒有出國,兩人根本沒有碰麵的可能。
程雋捏了下眉心,溫怡這字字誅心的話分明是故意氣他。
他盯著溫怡眼底那抹刻意偽裝的惡劣,唇上的傷口還在隱隱作痛,聲音卻沉得像淬了冰:“溫怡,你再說一遍?”
他不想相信她的話,卻又被她這副破罐破摔的模樣刺得心頭抽痛。
溫怡別過臉,不肯看他,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卻依舊硬著心腸:“我說,孩子是溫愈的,跟你程雋沒有半點關係。”
她以為這樣就能讓他痛苦,可話說出口的瞬間,自己的心卻像被無數根針狠狠紮著,疼得幾乎無法呼吸。
程雋上前一步,高大的身影籠罩住溫怡:“溫怡,你非要這樣嗎?”
“我哪樣?”溫怡仰頭看他,“我說的不是你想聽的嗎?你不是一直懷疑我和溫愈不清不楚?現在如你所願了,你該滿意了吧!”
他伸手想去擦她的眼淚,動作卻帶著一絲遲疑和笨拙。
“對不起,”他聲音沙啞,“我不該懷疑你,也不該......”
“別碰我。”溫怡打斷他,臉色蒼白的往後退了一步,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
“程雋,我們沒什麼好說的了,離婚吧,我會帶著孩子離開,跟你再也沒有任何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