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港圈裏都知道,裴太子爺有個愛入骨的心臟病夫人。
有一次心臟病發作,我握住他的手。
“裴渡,等我死後,就忘了我吧。”
他緊緊握著我的手,雙眼猩紅。
“我不會放你離開。”
後來,他終於找到了和我心臟配型的人。
他以男友身份接近她。
日子久了,他們之間的感情似乎變了質。
直到我又一次心臟病發作。
小姑娘卻沒通知他自願給我捐獻心臟。
她死後,裴渡將氣全撒到我身上。
開始夜不歸宿,找了許多和她長得像的人。
我成了港圈徹頭徹尾的笑話。
直到後來,他喝酒說了醉話。
“當初死的人為什麼不是你。”
有人說過,醉酒後說的才是真心話。
既然是他想要的。
那我便滿足他的願望。
1
我接到了裴渡助理打來的電話。
公司出了事,卻找不到裴渡。
我微怔,給司機說了個酒吧地址,讓他快點過去。
自從許婉不在後,他便沒日沒夜去那買醉。
不出意外,果然在那。
他又喝的大醉,正不停得對著一位像極許婉的姑娘說我愛你。
女孩兒被他的深情羞紅了臉,眼中也帶上了情意。
這女孩兒我有印象,叫許穆。
是許婉眾多替身中留在他身邊最久的人。
長的像許婉,就連姓氏也和許婉一樣。
裴渡便把對許婉的愧疚和愛意全都發泄在她身上。
同樣的,也轉化為恨意發泄給了我。
我歎了口氣,走到他麵前。
“公司有急事,你助理找你過去一趟。”
裴渡放下摟著許穆的手,怔怔盯著我。
我以為他沒聽清,正想重新說一遍,卻被他死死掐住脖子。
鋪天蓋地的窒息感逼得我流下生理性淚水。
我下意識掙紮。
卻看見他泛紅的眼眶時瞬間愣住。
“江雅,當初死的人為什麼不是你?”
我愣了愣,放下了手。
這句話,他每次醉酒後都會說一次。
每說一次,更能讓我認清他對許婉的愛意很深。
意外得知徐婉心臟可以和我配型後,他便以男友的身份靠近她。
可後來,他開始對許婉動了真情,狠不下心用她的心臟。
可直到我心臟病發作急需心臟移植,女孩卻主動將心臟捐獻給我。
裴渡以為是我做的,便將怒氣都發泄到我身上。
見我臉色發紫,他清醒了一瞬。
他鬆開手瞬間,我跌坐地上大喘氣。
裴渡愣住,漫不經心道。
“江雅,我才發現你這麼能裝,誰允許你來這的。”
我壓下心中苦澀,強撐著起身。
“若不是你公司出了事找不到你,我也不會來。”
他頓了頓,嗤笑出聲,指了指旁邊的酒。
“好啊,想讓我走,那就把這瓶酒喝了。”
我愣住。
雖換了心臟,可醫生叮囑過依舊不能喝酒。
那會他也在身邊,理應記得才對。
大概是心裏不痛快想誠心為難我吧。
見我不動,裴渡沒了耐心。
“不喝就滾出去。”
我猶豫片刻,還是喝了酒。
酒液辛辣入口瞬間嗆的我直咳嗽。
我顫著手將剩餘的酒一飲而盡。
“這下可以嗎?”
裴渡皺眉,將我手裏酒瓶摔到地上。
“真的個瘋子。”
瘋子,究竟是誰瘋了。
屬於許婉的那顆心臟正疼得厲害。
已經分不清是裴渡還是許婉對我的懲罰。
濺起的玻璃渣將我的臉劃出了血,可我卻無力管它。
裴渡也注意到了我的臉,下意識朝我走過來。
可在後麵的許穆卻嚇得突然叫了出聲。
“裴哥哥,她這張臉好像鬼,我害怕。”
裴渡再沒看我一眼,毫不猶豫轉身將她摟在懷裏柔聲安撫。
“別怕別怕,我不會再讓任何人傷害你。”
說完,又朝我大吼。
“滾出去,別再讓我看見你,以後你也沒資格管我的事。”
在許穆挑釁的眼神中,我幾乎狼狽的走了。
他不知道,還剩4天,我就要死了。
許婉死後還留下了個讀小學的妹妹。
也是有心臟病等待手術移植。
裴渡為了將許婉留下的妹妹救活,每天熬夜找合適的配形。
可他大概忘了,最合適的就在我的身體裏。
昨天,我像醫院提交了心臟自願捐獻書。
醫生有些猶豫。
“你失去心臟就會死,確定嗎?”
我笑了笑,決然簽了字。
我早就該死了,不過是偷來了一年時間而已。
可我沒想到,我活著,會讓他這麼痛苦。
許婉回不來了。
那我便將心臟給她妹妹。
應該能緩解他的痛苦吧。
2
離開前,我去了趟和裴渡之前住過的老房子。
他曾給我畫過一副人像畫。
搬進新家後卻落到了這裏。
不知為什麼,最近又想起這幅畫了。
我剛推開門,卻意外看見了做在沙發上的許穆。
我腳步頓住,下意識看向廚房。
裴渡大概沒聽見動靜,依舊在廚房忙碌。
我才意識到,原本冷清的房子,到是多了些生活氣息。
我說呢,他這幾天不回家,原來是和許穆同居了。
可為什麼,要住我們之前的房子。
我移開視線,剛要進去,卻被許穆攔住。
她一臉警惕。
“你來這裏幹什麼,還想惹裴哥哥生氣嗎?”
我沒空理她,本想拿上畫就走。
卻看見那幅畫擺在大廳中間,我的臉被紅筆畫的麵目全非。
我心中一震,指了指畫。
“這是誰做的?”
許穆有些心虛的開口。
“我做的怎麼了,誰讓你先前臉上流血的樣子嚇到我了,害的我做了好幾天噩夢,把你得臉弄花都算是輕的了。”
我真是氣笑了,正要說話,許穆卻大叫一聲後坐到地上。
下一秒,裴渡急忙跑了出來。
他看見我,眼中閃過慌亂。
“你怎麼在這?”
還沒等我說話,許穆哭著倒打一耙。
“我不小心把這畫劃上了紅筆,都和姐姐道歉了,可她不僅推我,還咒我死。”
她話剛落,裴渡起身甩了我一巴掌。
“不過是個破畫而已,你竟敢咒她死,許婉當初就不該救你。”
我捂著臉,不可置信看向他。
他還是第一次打我。
看見他發紅的眼眶,對他的質問卻戛然而止。
剛才,他又想起許婉了吧。
可當初,我也沒讓她救啊。
裴渡回神,看到我臉上的紅印後無措的像個小孩子。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我甩開他的手,一臉平靜。
“沒事,都是我的錯,我先走了,就不打擾你和妹妹了。”
出了門還沒走上幾步,手腕處被人猛地拽住。
“你要想要我重新給你畫幅便是,和穆穆生什麼氣?”
我穩住身子,回頭撞進了裴渡不耐的眼神。
他似乎越來越對我不耐煩了。
更可笑的是。
他跑出來時我甚至還想著他是要給我道歉。
其實隻想替許穆討個公道而已。
而這,僅僅是因為她有一張和徐婉相似的臉。
我沒回複他這個問題。
隻是摸了摸他明顯哭腫的眼睛,笑了笑。
“如果我死了,你應該不會這麼痛苦吧。”
裴渡愣住,“什麼意思?”
我搖搖頭,
“沒事,你回去陪許穆吧,你若想留在這,我之後派人將你的東西送過來。”
他似乎意識到我的反常,眉頭緊皺。
“以後別讓我聽見這個問題,你不能死,也沒資格死。”
他不是怕我死。
是怕屬於許婉的心臟停止跳動。
她在世上留下的氣息徹底消失。
我眼眶發酸,對他笑得明媚。
“好。”
3
許是感受到了什麼。
裴渡搬回來住了。
我們之間,似乎又變成了正常的夫妻。
他在家接了個電話。
後來高興的將我抱起轉個圈。
“阿婉的妹妹找到配型了,兩天後做手術。”
這還是他在許婉死後第一次笑得開心。
我唇角勾起,對他真心祝福。
“恭喜。”
他難得高興,說要給我做飯慶祝。
看著他在餐廳忙碌的身影。
我不自覺有些恍惚。
裴渡以前經常給我做飯。
可自從許婉死後。
那廚房就空了下來。
如果許倩沒死,我和他應該不會變成現在這樣吧。
我吃了一個他給我包的餃子。
剛要誇讚他技術好,可下一秒,我就渾身發癢,起了很多疹子。
那餃子裏包的是讓我過敏的蝦仁。
這是許婉最愛吃的。
他應是太高興把我和許婉的喜好搞混了。
見我這樣,他嚇的冒雨將我送去醫院。
到了醫院,他還是全身發抖。
我本想安慰他,卻看見他拽著醫生問。
“她的心臟有沒有事。”
醫生一臉莫名其妙。
“隻是過敏了,心臟沒事。”
看著裴渡癱軟到地上,我隻感覺諷刺至極。
又多想了,他怎麼會關心我呢。
剛回了家,裴渡又接了個電話。
掛掉後他臉色大變,沒等我反應一腳把我踹到地上。
“穆穆不過是毀了你一副畫,你竟敢找人綁架他。”
不顧身上的痛意,我急忙像他解釋“不是我做的。”
“除了你還能是誰。”
他拽著我的頭發去了綁匪要求的地方。
被綁著的許穆看到裴渡後拚命掙紮。
“裴哥哥救我。”
裴渡看到抵在她脖子處的刀時徹底不淡然。
“你放了她,不管你要多少錢我都給你。”
綁匪搖搖頭,手緩緩指向我,笑的惡劣。
“我不要錢,讓她和我玩兒一晚,我就放了她。”
我心裏一緊。
看到許穆一臉的得逞後,我才意識到這件事是她自導自演。
目的是為了陷害我。
見裴度有些猶豫,我緊抓住他的手。
“不是我,是許穆陷害我。”
裴渡有些遲疑,正要開口,卻聽見綁匪凶狠的話。
“再猶豫,我就把這個人殺了。”
許穆哭得梨花帶雨。
“江姐姐我錯了,如果你覺得我和裴哥哥在一起會讓你不痛快,我可以離開,求你饒我一命。”
裴渡終於下了決定。
“到這會兒你還在撒謊,阿穆這麼可能會自導自演。”
他將我推向綁匪。
“隨你們玩,我隻要許穆。”
綁匪把許穆給了他,把我撲到地上撕我的衣服。
我像抓了救命稻草般像他求救。
可他卻沒理會,顧著查看許穆有沒有傷口。
隻是冷冷拋下一句話。
“這都是你罪有應得。”
我徹底心冷了。
在他手快要伸到為胸口時。
我狠狠咬住了他的手。
綁匪吃痛,抄起棍子往我頭上打。
一震劇痛後,天旋地轉。
暈倒前,我似乎聽見了他叫我的名字。
大概是我的錯覺吧。
4
醒來後,我躺在醫院。
昏迷前他叫我的那一聲,不是錯覺。
他還是救了我。
不過也是,有許婉的心臟在,他是不會讓我死的。
我出院後便去了墓地。
離捐獻還有一天。
我要為自己選塊墓地。
我父母雙亡,裴渡這麼恨我,大概也不會給我置辦墓地。
管理員帶我來挑墓地,隨口問道。
“你是給誰挑的墓地。”
我笑了笑。
“給我自己,我明天就要死了。”
管理員愣住,再也沒有說話。
走一半時,我看到跪在一墓碑麵前的裴渡後愣住。
我忘了,今天是許婉的忌日。
我本想走,卻被裴渡發現了。
他氣勢洶洶跑過來拽住我。
“你怎麼跑到這裏了?”
手腕處被他握的生疼,我看著他眼角的濕意突然愣住。
他又哭了?
每到這時候,是他最難受的日子。
也是我受罪的日子。
看來這次,我撞他槍口上了。
見我不回答,他眼中突然有了絲不易察覺的恨意。
突然掐住我下顎。
“不要告訴我,你是來給祭拜婉婉的。”
我愣住。
死之前,也確實該感謝她讓我殘活了短時間。
雖然結果又些不愉快。
我攔住想替我解釋的的管理員,一臉平靜道,“是,我想感謝她。”
裴渡突然暴走,將我撲倒地上。
“你沒資格祭拜她。”
就因為用了她的心臟?
我心疼的厲害,擠壓許久的怒氣突然爆發。
看著他痛苦的眼睛,我喉嚨酸澀。
“我是沒資格,可你就有了嗎?”
“裴渡,當初真不是我逼她捐的心臟。”
他瞳孔緊縮,狠狠甩了我一掌。
“閉嘴。”
我還沒反應過來,他就拽著我的頭發脫到徐婉的墓碑上。
“好啊,既然你想感謝婉婉,你就跪在他麵前懺悔3天3夜吧。”
他逼迫我跪下,力道很重,我感覺膝蓋都要碎了。
我疼的出了一身冷汗。
可裴渡卻看也沒看,便走了。
他走後,我依舊跪著。
看著照片裏笑著燦爛的女孩。
我笑的諷刺。
若不是我,她本該和裴渡幸福的過完一生。
而裴渡也不會這麼痛苦了。
我也一樣。
可惜了,我隻能在你墳前跪一晚了。
等下輩子碰見了,在祈求你的原諒吧。
第二天,我忍著腿部的劇痛去了醫院。
我與裴渡隻隔了一個簾子。
清楚聽見他安慰著徐倩。
那聲音溫柔至極。
“別怕,等手術結束了,我和你嫂子一起帶你出去玩。”
她說的嫂子,是許穆吧。
麻藥生效,我閉上了眼。
裴渡,我把這些都還給你。
不要恨我了好嗎?
5
許倩的手術很成功,裴渡懸著的大石頭終於落下來。
他問醫生我的姓名,想要感謝我的家屬。
醫生歎了口氣。
“患者不讓說名字。”
“也是個可憐人,無父無母,還自願捐獻心臟。”
裴渡愣住,心臟突然開始抽疼。
他突然想起我,也是無父無母。
想到這,他似乎意識到了什麼,跑到了墓地。
可卻看見墓地前空無一人。
他焦急的給我打電話,可電話一直未接通。
心裏有個不好的預感讓他喘不過氣。
昨天我來墓地,到底是幹什麼?
他找到了昨天帶我來墓地的管理員。
嗓音艱澀的問。
“昨天那女孩兒還做什麼?”
領事歎了口氣。
“給自己看墳墓的,她說今天就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