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這天,我剛下班回來,她就拿著一堆臟衣服丟在我身上,隨後指著地上七八雙還沾著紅油的鞋子怒吼道:
「爸,你到底還要鬧到什麼時候?!」
「你知不知道我沒衣服鞋子穿了,現在學校的人都嘲笑我是邋遢大王,每天穿的都是從垃圾桶裏撿出來衣服鞋子,都沒人肯跟我一起玩了。」
「就連老師都讓我回家換身衣服,說我影響了儀容儀表嘩眾取寵,說我再這樣就全校通報批評。」
「你女兒都被欺負成什麼樣子了,你這個當爸的怎麼這麼自私,都不管管嗎?」
可我看著許念念一副義憤填膺的模樣,卻隻覺得好笑。
之前她一口一個控製狂,說我剝奪了她的自由,甚至連一聲爸爸都不願意喊我。
現在自己沒人再給她做家務,給她免費洗衣做飯當保姆,自己丟人現眼沒了麵子,才知道讓我這個當爸的替她擦屁股。
這吃裏爬外的性格,要不是看在她是我女兒的份上,我早就一巴掌扇了過去。
我盡力克製著自己的情緒,不想跟一個孩子計較,淡淡道:
「這不是你想要的自由嗎?」
「判決都下來了,我哪敢輕易插手你的生活,破壞你的自由。」
眼看自己說過的話,最終成了回旋鏢打在自己身上,許念念頓時又惱又羞,最後隻得給我扣上一頂大帽子,道德綁架道:
「怪不得我媽那麼厭煩你,身為一個男人,一天天也不做飯也不幹活,還把垃圾丟到我房間,一點男德都沒有!」
「真不知道我媽娶了你這麼一個寄生蟲到底有什麼用,連照顧好孩子這點小事都做不到,我真替我媽覺得丟人。」
我知道她是故意要刺激我,並沒有上套。
隻是嫌棄地把她衣服從我身上掃開,平靜道:
「我說了,你的事我不會再管。沒衣服穿就自己洗,要吃飯就自己做。至於垃圾,你不拿出去丟那就留在你自己房間裏唄,這都是你的自由,有問題嗎?」
許念念銀牙暗咬,半天才抓狂地吼著:
「你還是不是我爸?!就為了一萬多塊,你就這麼對我?我媽她就不會這樣,她最心疼我了,等她回來,看她怎麼跟你算賬!」
聽到許念念還有臉提她媽媽,我沉下臉諷刺:
「那你就打電話,讓你媽趕緊回來。看看到底是誰要算賬。」
想當初,許念念鬧脾氣要去法院起訴我,我找那個女人讓她管管,她卻勸我算了,沒必要跟一個小孩子計較。
我不同意,讓她掏錢了事,她卻屁話不說,借口出差躲清閑。
而她這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態度,早已持續了許多年。
咋一看,她似乎總是一副賢妻良母的模樣,在我和女兒之間周旋。
可實際上,她卻一點也不關心家裏的這些瑣事,從來不拿主意也不出頭,這些矛盾和黑鍋自然就都落在我這個當爸的身上。
這些年,但凡女兒在學校和外麵出了事情,她都隻是讓我去負責,自己卻美美隱身,事後再替女兒說幾句好話,裝出一副好母親的模樣。
許念念這麼多年,還真以為她媽是什麼大好人?
還不是我委曲求全,替她負重前行罷了!
可現在我醒悟了,我巴不得她媽趕緊回來,讓她擔起這個家和照顧女兒的責任。
畢竟就算她們倆不提,這次我也要好好算賬的!
我白了一眼杵在原地的許念念,扭頭看向電視:
「聽清楚了趕緊把這堆垃圾拿走。別煩我看電視。我也最後提醒你一次,許念念,你的事別找我。」
看著許念念怒氣衝衝地離開,我心裏前所未有的順暢。
這些天不再操心家務,不用管她起居瑣碎,我越想越覺得這一萬多塊值了!
不過自從那天以後,許念念越發看我不順眼。每次進出看到我,就故意把門弄得哐哐響,從我身邊走過也要故意冷哼幾聲。
即使明知道我第二天要上班趕方案,她卻每天外放著音響,播著偶像劇到淩晨一兩點,不想讓我安穩休息。
一開始,她還玩得興致勃勃,後來更是故意打開門,時不時就來客廳拿點東西注意我的動靜。
可一段日子以後,她發現我真的一句話都不管她吼,頓時又有點泄氣。
到底是過來人,我把她的小心思看得一清二楚。
以前我總擔心她跟不上學業,以後考不上好大學將來要多吃社會的苦。
但現在,人各有命。
我是我,她是她,兒孫自有兒孫福,輪不到我來操心。
直到那個女人終於借宿出差回家,原本像打了敗仗的許念念,終於等到了她的靠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