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沒顧上回她話,我心疼地趕緊將地上的藥片裝回瓶子裏。
這已經不是簡單的止疼片了,而是我的命啊。
文瀾沉默地看著我跪在地上,一粒一粒撿起藥片。
最後三顆,我準備直接扔進嘴裏,卻被她一把攔下。
“掉在地上了,你就準備這樣吃下去?”
我有些煩躁地甩開她的手。
八年時間讓她變了許多,可這潔癖的壞毛病倒是遺留下來。
“不管你的事。”
我迅速吞下藥片,文瀾的眉頭蹙得更緊。
喝完水我想走,她卻又開口。
“你吃的什麼藥?”
我停下腳步,疑惑地看向她。
見我打量的眼神,文瀾笑得譏諷。
“你別多想,我隻是好奇,想知道你是不是缺德事做多了,終於遭報應了?”
我心中苦笑,可不就是遭報應了。
誰讓我傷害了十八歲青春少女的一顆純潔之心,奪走人初夜後狠心分手。
如今我胃癌晚期,也算是惡有惡報。
不過,我不想讓她看我笑話,勾起唇角,笑得肆意。
“要讓你失望了,我就是最近水果吃得少,吃點維c補補。”
離開公司,我去了西郊的福利院。
“院長,小柒的眼睛醫生怎麼說?”
院長遺憾地搖搖頭,“還沒有等到供體,醫生也束手無策。”
不知為何,我突然想起前兩天和文瀾撞上的場景。
我拉起院長的手,輕輕拍了拍,“放心吧院長,咱們小柒又乖又可愛,一定會有重見光明的那天。”
臨走前,我又給院長轉了一筆錢。
“阿行,你也老大不小了,總要存些積蓄給自己。若是遇到喜歡的人,抓緊時間結婚生子,你為福利院做的已經夠多了,心意到了就行。”
我從小在福利院長大,院長像媽媽一樣照顧著我們所有人。
“院長,我現在很能賺錢的,您不用擔心我。”
我沒有告訴任何人我的病情,連院長也不知道。
福利院裏需要她操心的事情夠多了,我已經長大了,不想她再為我傷神。
回家後,我先上網登記了器官捐獻申請。
文瀾話糙理不糙,反正死後我的器官也用不上了,不如捐給有需要的人。
第二天,我準時到文瀾公司報到,是陳鋒來接的我。
“聞先生,您就在這裏辦公吧,隔壁是文總辦公室。”
我看著那麵幹淨得好似不存在的玻璃,遲疑開口。
“能換個位置嗎?坐這裏我壓力大,容易寫不出來。”
“不好意思聞先生,這是文總親自吩咐的位置。”
行,那就是沒得商量了。
好在文瀾貴人事忙,臨近午休都沒有回到辦公室。
不過,周淮來了。
周淮撐著拐杖,拎著飯盒走到我麵前。
他一臉震驚,我自覺解釋,“文總新投資的項目是我負責劇本,這幾天我來這邊工作,直到劇本通過。”
“看來聞先生和阿瀾真的很有緣分啊。”
他眉眼彎彎,眼神友好,看得我莫名心虛。
身後傳來腳步聲,是文瀾回來了。
她大步走到周淮身邊,接過她手上的飯盒。
“怎麼你親自來送?讓司機帶過來就行。”
“沒關係,反正我在家閑著也是閑著。”
說著兩個人進了辦公室,我像空氣一樣被人忽略。
我沒有不爽的資格,可心臟不受控製地開始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