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把朋友趕走,沈瑾瑜想要從東宮出去,被門口的侍衛攔了下來。
他怒不可遏。
“放孤出去,孤要見母後,孤有事情要跟母後說!”
侍衛們不是自然不肯,但礙於他的身份,還是將此事彙報給了皇後。
不多時,皇後匆匆趕來。
沈瑾瑜還沒說出自己的抗議,皇後已經帶來一個令他頭暈目眩的消息。
“瑾瑜,那女子膽大包天,勾引你,還被陛下撞見,眼下你想為她求情,是萬不可能的,陛下已經下令,要將那女子處死。”
沈瑾瑜瞪大眼:“處死洛洛?不行!洛洛是兒臣最愛的女人,母後,你去跟父皇求情,讓他放了洛洛,兒臣不能沒有洛洛!”
他跪倒在地,對皇後苦苦哀求。
身為皇後唯一的兒子,皇後一向對沈瑾瑜多有縱容。
今日她罕見沉下臉。
“那黎洛說到底就是個民女,你玩玩也就算了,怎可對她動真情?你可知道你父皇為此事生了多大的氣?”
“她跟別人不一樣!兒臣從未見過她那樣單純善良的女子,他是兒臣的命,兒臣一定要她!否則......”
沈瑾瑜臉一橫,“否則兒臣願死!”
皇後瞳孔微縮,想不到他竟對這人這麼在意,眉頭緊緊鎖著:“你可知你在說什麼?”
“母後最疼愛兒臣,一定能體會兒臣如今的心思吧?你去找父皇好好說說,讓他放了洛洛,洛洛是無辜的。”
沈瑾瑜扯著皇後的衣袖不鬆手,往常他想要什麼東西,但凡這樣要求,皇後幾乎沒有不答應的。
這次皇後卻沒鬆口,隻是看著他,搖了搖頭:“瑾瑜,這次和之前不一樣,你......”
“一定是顧疏楹幹的,對不對?她想要嫁給兒臣,就用出了這樣陰毒的法子!”
“如果洛洛不能被放出,兒臣絕不會娶她!”
沈瑾瑜提起顧疏楹時咬牙切齒,恨不得將她關進牢裏,代替黎洛。
“你在說什麼?上次的事情已經讓陛下為你傷透了心,早已解了你們的婚約,要把顧疏楹嫁給沈之承,不日就要成婚了!”
皇後這幾天為了這事焦頭爛額,傳了顧疏楹幾次都沒能得到回應,偏生沈瑾瑜這邊還沒有任何悔改之意,更是讓她頭大。
“她跟兒臣的婚約那麼多年,京城人人皆知,她怎能跟兒臣退婚,去嫁沈之承那個廢物?”
沈瑾瑜無比驚愕,一時連黎洛都忘了。
“不行,她不能嫁給沈之承!她跟兒臣有婚約,死也該是兒臣的人!”
皇後歎了口氣:“眼下,隻有一個辦法了。”
......
“小姐,這嫁衣都快繡好了,您也別那麼著急,還是歇會兒吧,要是把眼睛熬壞了可怎麼辦?”
翠竹瞧著自家小姐這幾日連門都不出,隻悶頭在家中繡嫁衣,心裏別提多著急了。
那五皇子也是的,陛下的旨意都已經下來,眼看著兩人就要成親了,他這幾日也沒什麼動靜,聘禮至今未下,也就自家小姐能坐得住。
翠竹急得在她身邊打轉,為顧疏楹不值。
顧疏楹放下手中的繡線,眯了眯眼。
上午天色清爽,她拿了嫁衣在院子裏繡,這一晃,日頭都到了頭頂。
翠竹接過嫁衣,把東西收拾著放進屋裏,嘴裏還在絮叨沈之承的壞話。
顧疏楹隻是笑笑:“別著急,他會來的。”
陛下賜婚,沈之承就算再不願,也不能抗旨不尊。
不過時間早晚罷了。
翠竹不住歎氣,顧疏楹看她太閑,給她分配了別的活,耳邊才清靜些。
翠竹的心是好的,就是太嘮叨了。
......
“殿下,咱們的聘禮......”
身邊長隨彙整了單子,有些心驚膽戰。
沈之承卻麵色如常:“就按這上麵的送。”
長隨看了又看:“顧家真的能願意嗎?”
腦中閃過那女子巧笑嫣然的模樣,沈之承動作頓了頓。
“無妨。”
那日他會好好同她說說,她應該會明白的。
長隨應了是,下去準備。
沈之承站起身,推開書房的窗,麵色有些疲憊,眼角也染上淡淡的烏青。
這幾日,他都沒有睡好,也沒有去見她。
並非是為了避嫌,而是......剛剛重生,為了搶占先機,他有許多事需要提前布置。
時間太趕,隻能在這幾日動手,委屈了她。
等成婚後......他會好好補償她的。
希望她能理解。
沈之承抿緊唇,還是叫來身邊的小廝。
“你去奇珍閣,拿本王的令牌去,將這幾樣東西買來。”
“算了,本王親自去。”
女子都喜歡首飾,她看到,應當就好了吧?
......
顧疏楹伸了懶腰,終於等到廚房送來午飯。
“今日,這時辰是不是有些晚?”
顧疏楹眉頭微皺,侯府裏隻她一個主子,餐點向來準時。
今天卻比平常晚了半刻,她打發翠竹去催,這頭卻又送來了。
送餐的小丫鬟低著頭,撲通一聲跪下:“是原本來送餐的姐姐肚子不舒服,換了奴婢來,奴婢不熟悉路,才耽誤了些時間。”
“求小姐不要責罰奴婢。”
小丫鬟渾身顫抖,年歲也小,看著有些眼生,許是新來的。
顧疏楹搖搖頭:“算了,你來的時候可遇到翠竹?”
“奴婢不識得路,也不曾見到翠竹姐姐......”
“下去吧。”
顧疏楹犯不著跟一個小丫鬟為難,擺手讓她下去。
至於翠竹,等會到了廚房問清緣由,她應該就會回來。
倒是麵前這桌子菜,再不吃就該涼了。
顧疏楹拿起筷子,自顧自吃了起來。
她每日都有午睡的習慣,這段時間院內是不準有人打擾的。
翠竹不知為何,仍沒回來。
整個院中一片安靜,落針可聞。
此時,吱呀一聲,院門被推開。
進來的人不是翠竹。
看著伏在桌邊沉沉睡去,毫無防備的女子,他走到近前,掐住顧疏楹下顎。
顧疏楹被迫抬頭,卻沒有半點反應,眼眸仍閉著。
桌上的飯菜隻吃了四分之一不到,手中的筷子落在地上,手臂也軟軟垂下。
來人麵上浮現冷笑。
“顧疏楹,你的好日子到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