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被保鏢當死狗一樣拎到沈家門口的時候,我還沒反應過來。
我沒想到,盼望了十年回家。
夢想實現的時候,會是這樣的姿態。
大廳裏,還站著在我夢裏出現了幾百遍的爸媽。
刻入骨髓的思念似乎也在這一刻找到了宣泄的口子。
我像歸巢的鳥兒撲向他們。
可迎接我的,是媽媽狠戾的一巴掌。
“李狗剩,誰給你的膽子!”
這聲李狗剩立馬把我從美夢中扯出來。
我抬起畸形的手捂著臉,嘴無力的張開囁嚅。
媽媽?
這個時候沈念晚拉著沈念舟出現。
她嬌美的臉上堆滿怒火,聲音冷得像寒石上的冰碴子。
“我都知道了,念舟為我準備的蛋糕裏,你故意往裏下了藥。”
“我就說為什麼在包間他舉止行為那麼奇怪,眼睛都恨不得黏在我身上。”
“惡心,下賤!”
沈念晚眼底的厭惡和鄙夷像是一把鈍刀子在我心裏千刀萬剮。
而躲在旁邊的沈念舟眼底是一閃而過的心虛。
我著急張開嘴,忍著淚不斷打手語。
你是我親姐姐,我怎麼可能會給你下東西!
我進包間時,分明看見沈念舟往裏倒了一包粉末。
可是我的十指被沈念舟打的扭曲變形,連最簡單的不是我都打不明白。
爸爸陰沉的看了我好一會,接著上前抬起腳踹上我的小腹。
“敢害我的孩子,不想活了對嗎?”
我疼得渾身發抖,嘴裏哇的吐出一口黑血。
爸媽逆光站著,望著我的眼底的冷意我居然覺得有些熟悉。
我想起來了。
是幼兒園時,一個不知死活的小男孩霸淩了我。
聽到這件事後。
媽媽挪開了抵在爸爸肚子上的刀。
爸爸鬆開了掐著媽媽脖子的手。
他們看那個小男孩的眼神,和如今看我一樣。
就像在看一具讓人生厭的屍體。
一陣尖銳的疼突然從心口炸開。
比身上的傷疼一百倍,一千倍。
我咬著牙哆嗦著跪在地上開始用力磕頭。
見我認罪,爸媽的臉色才和緩不少。
沈念晚眼底的殺意也淡了些。
她揮揮手,立馬就有人把我栓在了後院的狗籠子旁邊。
凶神惡煞的獵犬正隔著鐵籠對我齜牙低吼。
我被嚇得想逃。
才站起身腿上就挨了一棍子。
沈念晚漂亮冷漠的眸子裏倒映著我狼狽的模樣,“你既對我生出這種惡心念頭,連狗都不如,就在這裏和狗同吃同住一夜。”
“當然,你也可以選擇不答應。”
聞言我心裏委屈酸澀的情緒越發濃烈,還是顫抖著學著一條狗的模樣屈辱趴在地上。
我在他們身邊長大。
自然很清楚,按照三人的瘋勁。
忤逆他們的人,下場都會很慘。
沈念舟挑眉得意笑起來。
“爸媽,他學狗還真學的挺像,天生就是下賤的命,哈哈哈。”
媽媽聞言沒好氣的瞪了沈念舟一眼,拉著他的手往外走。
“念舟,下次可要早點聽你姐姐的話回家,知不知道媽媽多擔心你。”
爸爸更是立馬堆滿慈愛笑拍拍沈念舟的肩膀。
“兒子,你上次喜歡的那輛跑車我給你買回來了。”
在他們一家子歡聲笑語中。
沈念晚吩咐傭管家看著我。
我又冷又餓又疼,還得時時刻刻擔驚受怕。
我無力蜷縮在地上,無比絕望之際,還真的發出沙啞的音調。
“爸爸,媽媽,姐姐。”
但聲音太小,沈念晚沒聽見。
她吩咐管家不要打開狗籠子,隻需要嚇唬我,不必見血。
被問及原因時,沈念晚沉吟半晌道,“他的年齡,和弟弟一樣大。”
沈念晚離開後,獵犬突然開始發狂。
它劇烈掙紮下找到了較大的縫隙伸出頭張開血盆大口咬向我。
我躲閃及時,卻還是不可避免的被撕壞了肩頭的一副。
管家原本看著我冷漠的眼神在看見我肩膀上的胎記時突然發生劇烈變化。
他失態般撲上來,仔仔細細辨認了胎記後,驚呼一聲。
“舟少爺?!”
“你是舟少爺!”
“你別怕,我馬上幫你聯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