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洞口被重新打開了!
緊接著,一條繩索迅速垂了下來,精準地落到她麵前。
“趕緊抓住!快!”沈墨的聲音從上方傳來,帶著明顯的著急。
蘇念幾乎是撲過去抓住繩子,手指因為恐懼和疼痛而不住顫抖,試了好幾次才勉強打好。
“好......好了!”她仰頭嘶喊。
繩子瞬間繃緊,一股強大的力量將她向上提拉!
當她的上半身終於被拉出地窖時,一雙有力的大手立刻抓住了她的胳膊,猛地將她整個人提了上來,幾乎是拖拽著離開了那個危險的破洞邊緣!
新鮮潮濕的空氣湧入肺腑,蘇念劇烈地咳嗽起來,眼淚鼻涕一起流,渾身沾滿了黑灰和碎屑,狼狽不堪。
沈墨半抱著她,快速檢查她是否還有別的外傷,臉色陰沉得可怕,下頜線繃得緊緊的,呼吸也因為剛才的劇烈動作而有些急促。
“你......”他開口,聲音裏壓著顯而易見的怒火,“我有沒有告訴過你待在原地!你是把我的話當成耳旁風嗎?如果剛才我晚來一步,或者我沒回來,你知道不知道後果是什麼?”
蘇念從未見過他如此動怒的樣子,她嚇得一哆嗦,心虛和後怕交織在一起,低下頭不敢看他,聲音小得像蚊子哼:“對、對不起......我發現了牆上有刻字......想下去拍照......對不起,我不知道那個地方會坍塌,我以為會沒事的。”
“刻字?”沈墨的怒火似乎被這句話打斷了一下,他蹙眉,“什麼刻字?”
“就在那邊......”蘇念下意識指向地窖,卻看到小林和張哥正緊張地加固那個破洞邊緣,防止再次塌陷。
而那個本地老人則跪在不遠處,對著地窖的方向不住磕頭,嘴裏念念有詞,臉上滿是恐懼。
“陶罐......我不小心把那些陶罐打碎了......”蘇念的聲音帶上了哭腔,又是後怕又是愧疚,“對不起......老大......我把文物弄壞了......”
沈墨的視線掃過地窖裏那片狼藉,目光在那些破碎的陶片和詭異的殘留物上停留了一瞬,臉色更加難看。
但他最終沒再繼續發火,隻是深吸了一口氣,像是在極力壓下情緒。
“人沒事就行。”他聲音冷硬,將她扶到一邊相對安全的牆邊坐下,“東西碎了可以研究,人沒了就什麼都沒了。這點輕重都分不清?”
蘇念低著頭,眼淚啪嗒啪嗒地掉下來,混著臉上的黑灰,劃出兩道白痕。
她當時也確實沒有多想,隻是想著發現了線索,又怕等到他們的時候,這些線索沒有了,所以才會冒險下去的,她真的沒想那麼多。
她越哭越來勁。
沈墨盯著蘇念看了看,最後什麼也沒說。
小林湊過來,心有餘悸:“小蘇你可嚇死我們了!老大一聽到阿公的喊聲,立馬就衝回來了!速度那叫一個快!”
蘇念偷偷抬眼瞟了一下沈墨,他正拿著手電,臉色凝重地觀察著地窖下麵的情況,側臉線條依舊冷硬,但似乎......那駭人的怒火已經漸漸被專注所取代。
“老大,下麵現在什麼情況?”張哥問。
沈墨的燈光聚焦在蘇念之前所指的牆壁刻痕處,又掃過那個因為陶罐移開而露出的凹陷和小木盒。
他的目光猛地一凝。
“有新發現。”他語氣沉肅,之前的怒火似乎完全被專業的探究欲所取代,“刻痕,還有一個暗格。”
他站起身,毫不猶豫地再次開始往自己身上綁繩子。
“老大你還下去?!”小林驚叫,“這下麵太危險了!剛塌過一次!萬一再來一次,會沒命的。”
“必須下去。”沈墨檢查了一下繩結,語氣不容置疑,“蘇念看到的刻痕可能是關鍵。那個盒子不能留在下麵。你們在上麵固定好,動作快。”
“我跟你一起下去!”張哥主動請纓。
“不用。人多了反而增加重量。看好繩子。”沈墨拒絕得幹脆利落。
他再次沿著繩子,敏捷地降了下去,動作比上一次更加謹慎,避開鬆動區域。
蘇念的心又提了起來,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洞口。
這一次,沈墨在下麵待的時間更長。
他先是仔細地拍攝了牆壁上的刻痕,各個角度,異常認真。
然後才小心地靠近那個凹陷處。
他戴上了手套,用手電仔細檢查了那個小木盒周圍,確認沒有其他機關或腐蝕物後,才極其小心地將那個不大的木盒取了出來。
木盒似乎沒有上鎖。
他輕晃了晃,裏麵似乎有輕微的撞擊聲。
他沒有立刻打開,而是將木盒妥善地放進一個隨身攜帶的密封袋裏,然後再次檢查了一遍周圍,確認沒有遺漏,才發出信號,被拉了上來。
重新回到地麵,所有人都鬆了口氣。
沈墨將密封袋裏的木盒放在鋪開的防潮布上。
那盒子不過巴掌大小,木質暗沉,沒有任何紋飾,卻透著一股古樸沉重的氣息。
本地老人看到那個盒子,臉上的恐懼更甚,竟然連連後退,嘴裏發出驚恐的嗚咽聲,仿佛那是什麼極度不祥之物。
“阿公,這到底是什麼?你怎麼看到他那麼害怕啊。”小林忍不住又問。
老人隻是拚命搖頭,指著盒子,又指指地窖,最後竟然轉身跌跌撞撞地跑出了老宅,仿佛多待一秒都會大難臨頭。
這反常的舉動讓所有人的心都蒙上了一層陰影。
沈墨眉頭緊鎖,盯著那個木盒,再次戴上手套,示意小林和張哥退後一點,然後極其小心地,掀開了盒蓋。
沒有機關,沒有毒霧。
盒子裏鋪著一層已經發黑褪色的絲綢。
絲綢之上,靜靜躺著一枚顏色暗沉、造型古樸的青銅鈴鐺。
鈴鐺?
蘇念的心猛地一跳!
難道昨晚沈墨聽到的不是幻覺?
真的是鈴鐺發出的聲音。
沈墨的目光也瞬間凝固在那枚青銅鈴鐺上,臉色變得異常凝重。
他小心翼翼地拿起那枚鈴鐺,仔細查看。
鈴鐺很小巧,做工卻十分精細。
他輕輕晃動了一下。
鈴鐺發出一聲極其輕微、卻異常清脆悠遠的“叮——”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