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安茴看著沈耀翕動的嘴唇,靜默不語。
“就算身有缺陷,以你的教育背景跟能力,沒必要鎖死在我哥身上,所以,你到底想要什麼?”
“換句話來說,你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
對上那雙探究的目光,她將人推開。
“想知道?等你坐上沈總的位置我再告訴你......”
安茴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方才被弄亂的頭發,徑自走到外間,把早上帶來的食盒放進微波爐裏加熱。
沈耀雙手抱肩,跟在她身後,眸光多了幾分勢在必得。
別有所圖,總比苦戀他哥來得好。
這麼說,他還是有機會的。
“你想讓我把大哥擠下去?那也不是不行。”
“有前提。”
安茴分辨唇語,看清後淡淡瞥了他一眼。
沈宴霄是沈家精心培養出來的接班人,他一個放養長大,肆意慣了的二少爺還想篡位?
癡人說夢!
“隨便你怎麼說,怎麼想。”
看出她眼底的不信,沈耀懲罰般把人困在懷裏,趁人不備,垂頭在白皙的後頸上印下一枚紅痕。
堵了小半天的氣終於撒出來,他得逞一笑。
安茴輕嘶了一聲,剛要抗議就被微波爐叮地一聲打斷。
沈耀自覺把人鬆開。
“知道你不信我,等你想說了,再告訴我。”
安茴盛湯的手微微一頓。
她想要查清當年父親的死亡真相。
如果是沈氏偷工減料,導致工程事故,最後卻推她父親出來頂鍋,她一定會讓沈家人付出代價。
沈耀看了一眼手腕上的百達翡麗,現在他哥那邊前菜應該已經上完了。
又涼又腥又難吃的西餐,哪比得上養胃餐。
隨後又不滿意地看著一眼桌上的茶具。
“我喜歡手磨咖啡,記得在這兒添個咖啡機。”
“沈二少,想指使我,那是另外的價錢。”
她是沈宴霄雇的秘書,不是他沈家的保姆。
沈耀嘖了一聲,掏出手機戳了幾下,比劃了一個起飛的手勢。
下一秒,安茴的手機就響了,銀行卡顯示轉入一百萬。
“下次可以多加些胡椒粉了嗎?”
一百萬,足夠給母親交三年的療養費。
出手倒是闊綽。
安茴手中動作不停,挑唇一笑,“當然。”
爭取到自己想要的福利,沈耀重新拿起筷子。
安茴不願細想他那些小心思,樂得兩頭賺。
這都是當年沈氏欠他們家的。
但,或許......
安茴重新把目光落到沈耀身上,她在沈氏三年,作為總裁的核心秘書,翻閱遍了公司的機密文件,硬是沒有找到一絲一毫關於當年事件的。
既然沈宴霄密不透風,沈耀也許是個不錯的切入口。
兩人各懷心思,一頓飯吃完,沈耀剛想出去逛遊,就被秘書處的電話聲打斷。
安茴接起電話,平和的臉色逐漸凝重。
“你哥胃出血,現在送去醫院了!”
沈耀嘖了一聲,瞧瞧這就是吃冷盤的下場。
“要我陪你一起去嗎?”
安茴挑眉揶揄:“不怕在你哥跟前穿幫?”
沈耀摸了摸鼻子,確實,現在還不是跟他哥攤牌的時候。
萬一惹惱了沈宴霄,到時候他想接近安茴,就沒有這麼容易了。
安茴這個死心眼,現在絕不會為了他拒絕沈宴霄的。
幽怨地看了安茴一眼,最終還是停下了腳步。
安茴拎起手包幹脆利落的出門。
等她趕到時,虞月雅正坐在病床前抹淚。
“宴霄哥哥,都怪我不好,我不該讓你替我擋酒。”
沈宴霄無奈又寵溺地看著她,遞了紙抽過去。
“別哭了,等會兒虞伯伯看到了,還以為我欺負你。”
虞月雅破涕為笑,“討厭,人家為了你,臉上的妝都哭花了。”
說著,從包裏掏出化妝鏡重新補妝。
安茴冷眼看著兩人親昵,站在外頭敲了敲並沒關嚴的門。
“沈總,這是您要的合同,還有藥。”
沈宴霄的身體向來由她照顧,這段時間他與沈耀互換,早就把好不容易養過來的胃糟蹋壞了。
“水。”
沈宴霄接過藥,理所當然般吩咐安茴。
敏銳嗅到兩人間的默契,虞月雅起身擋住安茴,越過她拿紙杯接水。
“宴霄哥哥,這幾天就讓我來照顧你。”
一杯涼水塞進沈宴霄手裏,對上虞月雅那雙滿懷期待的眼睛,他皺眉把藥片咽下去。
冷水進胃,又是一陣痙攣。
虞月雅終究是個大小姐,不懂照顧人。
要是換了安茴,她會接一半熱水一半涼水,調整到最適宜入口的溫度。
眼見著虞月雅忙前忙後,安茴樂得清閑。
“沈總,下午的會議您還能參加嗎?”
安茴公事公辦,把需要他簽字的合同遞過去。
沈宴霄愣了一瞬,轉頭看她,意外的,眸光裏沒了往日的擔憂與心疼。
眉頭下意識皺起,隨即又想起什麼似的舒展開。
安茴是個懂事的,知道虞月雅在,不好做得太過。
也正因為這點,他才會允許她待在自己身邊三年。
“改成線上會議,你去準備吧。”
“好。”
安茴幹脆利落轉身,沒有絲毫留戀。
見人走了,虞月雅眸光一轉,暗戳戳跟了上去。
“喂,你等等!”
叫了幾聲後才想起來,安茴是個聾子,壓根聽不見她說話。隻能踩著高跟鞋,快走幾步將人拽住。
鋒利的美甲劃痛她的手腕。
安茴停住腳步,冷臉看著虞月雅,“請問虞小姐還有什麼事嗎?”
虞月雅雙手抱肩,想比劃又不會手語,隻能不耐煩地掏出手機。
“你應該知道我是沈氏未來的老板娘吧?”
“我警告你,別仗著自己是宴霄哥哥的秘書,就動不該有的心思!”
安茴看過屏幕,視線落到虞月雅囂張跋扈的臉上。
“虞小姐多慮了,我跟沈總隻是正常的工作關係。”
虞月雅冷哼一聲,捏著手機繼續打字。
“我告訴你,你最好安分一點,我虞家的手段你還不知道吧?十年前,一個跟你同姓的工程師......”
十年,同姓,工程師!
安茴瞳孔倏然放大,那不就是她的父親!
正想往下聽,一道清冷的男聲帶著警告嗬斥住虞月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