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澤感覺他這邊的視線突然增強,可不能啊!這些天好不容易裝可憐送糖,讓嬈兒跟他說上幾句話了,若是看了紀扶搖的歌舞,那他又得有的哄了。
而且他發現,裝可憐這個辦法,對池芊嬈似乎已經起不了多大的作用了。
“本王素來隻聽聞嬈兒的舞曲天下一絕,紀小姐似乎隻在詩詞上頗有造詣,上元佳節,此處不是宴會,舞曲便免了。
順帶誇了一波池芊嬈。
池芊嬈哼了一聲,撇開眼了,她對秦澤說的這些話,還是很受用的。
秦澤心裏鬆了一口氣,還好沒拍到馬蹄子上去。
紀扶搖內心急切,當即跪了下來,“殿下可是嫌棄扶搖?殿下隻知道芊嬈舞曲一絕,難道就不想看看看她人之舞麼?”
紀扶搖的侍女偷偷的往池芊嬈那邊瞟去,暗道自家主子說話太直接了,本尊都還在哪兒,就這麼堂而皇之的說出這話。
這不是要逼三殿下從她和池芊嬈兩人當中選麼!
不用說,三殿下鐵定選池芊嬈。
“不想。”
果不其然。
紀扶搖癱坐在地,簡短的兩個字,就打亂了她的一切計劃。
三殿下與池芊嬈說話的神情和語氣,和跟她的完全不同。
三殿下會與池芊嬈說笑,會溫柔的詢問,會說出那些她奢求已久的甜蜜話語。
為什麼!為什麼三殿下的眼裏隻有池芊嬈?
她都已經放棄自我,模仿著池芊嬈的一顰一笑,隻為讓他記住她,為什麼就這麼難呢!
池芊嬈看紀扶搖的臉色變化莫測,側撐著腦袋,“三殿下不如賞臉,同我一起賞舞?”
秦澤沉思了三秒,“你想看?”
池芊嬈想到上一世紀扶搖對她的種種,皮笑肉不笑,“是。”
“那你便舞吧。”
紀扶搖咬唇,池芊嬈的一兩句話,抵的她說千言萬語。
她不服!她不服!!!
不管是被人當作玩樂的舞姬也好,還是眾人恥笑的對象也罷,她都一定要得到秦澤!
紀扶搖整理好衣物,站了起來,走到高處,煙花最絢爛之處。
開始起舞。
池芊嬈逐漸發現不對勁,紀扶搖跳的舞,是她的成名之舞,名叫悅神。
悅神舞由她一人編排,開國大典時,玄德帝親臨看後,欽點悅神為國舞,每年開國大典都會讓人跳。
那段時間的歌舞畫舫,走哪兒都是這曲悅神。
悅神難度之高,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練出來的,在她的麵前跳悅神,無意是東施效顰。
秦澤看了幾眼之後,就沒有再看了,紀扶搖的舞,舞不出那股神韻來。
隻一味的追求模仿想象,卻得不到池芊嬈的半分真髓。
不看也罷。
紀扶搖雙眸含情,視線一直落在秦澤的身上,發覺他的目光不在自己身上,扭胯轉腳時,一個沒注意,從高處跌落了下來。
紀扶搖麵色驚恐,這要是摔下去了,她的這張臉就要毀了。
池芊嬈依舊撐著頭,不為所動,手緊緊的捏住酒壇邊緣,她就知道,這麼好的英雄救美的一個機會,秦澤怎麼可能不要呢。
畢竟紀扶搖可是為秦澤拿下了整個紀家。
秦澤抱住了紀扶搖,在空中旋轉了兩圈,放她落地。
紀扶搖痛呼一聲,想來是腳崴了,走不了路了。
池芊嬈最後一點看戲的心思都沒了,吩咐了桃桃,收拾了東西就準備走人。
她不想留在這兒看這刺眼的一幕。
令她惡心。
秦澤準備追上池芊嬈的時候,被紀扶搖拉住,她雙眸含淚,“殿下,我的腳…”
秦澤皺眉,“男女有別,我若是和紀小姐一同回去,有損紀小姐的名聲,耽誤了紀小姐,本王擔罪不起。”
紀扶搖連忙搖頭,要真如秦澤所言,那便最好不過了,她即可順理成章的成為他的側妃了,不,王妃!王妃也是有可能的!
“三殿下,可是我現在實在走不了路,況且扶搖今日的衣衫在跌落下來時,已經破損了好些,實在無顏這樣回去。”
池芊嬈走在前麵,眼角微上抬。
帶著桃桃又折了回去,“桃桃。”
桃桃領命,一把將紀扶搖抗在肩上。
秦澤:“......嬈兒的侍女,當真是天生神力。”
紀扶搖在桃桃肩上掙紮著。
池芊嬈對準了紀扶搖的雙眼,“三殿下是外男,不可隨意親密接觸女子,除非是有定親在先,否則是要遭人非議的,你連這點道理都不懂麼?”
紀扶搖啞然。
“桃桃,我們走。”
連禮也未曾向秦澤行,腳步飛快的就離了桃林。
紀扶搖被桃桃顛簸的胃裏翻江倒海,不知身體從哪兒發來的聲音,讓她漲紅了臉。
紀扶搖的侍女捂鼻,悄悄的離紀扶搖遠了幾步。
桃桃索性用一張帕子蒙在口鼻處,對紀扶搖在肩上一扭一動的姿態非常不滿。
到了人多的地方,紀扶搖的臉色憋的更紅了。
“這什麼味啊?”
“有點像......那味?”
突然,一個衝天響屁傳來,緊接著是一連串如同放炮般的屁聲。
原本熱鬧的人群瞬間安靜了下來。
所有人的目光都在紀扶搖的身上。
紀扶搖一個沒憋住,又放了一個巨響的屁。
人群中有人受不了這味道,已經開始嘔吐起來了。
上元佳節,出來遊玩的王公貴女皇權貴戚們本就多,更別提是這麼一個熱鬧的地方。
很快,紀扶搖的身份就被認了出來。
紀扶搖恨不得在地上挖個坑把自己埋進去。
這是什麼藥,她最清楚不過了。
可這藥不是放在池芊嬈的飯菜中麼?
為什麼!為什麼會用在她的身上!
池芊嬈用扇子擋鼻,“想是紀小姐晚膳吃多了,所以…”
話落,又一連串的鞭炮屁開始響起。
池芊嬈善解人意道:“算不得什麼大事。”
人群中,陳瑩雪多看了池芊嬈幾眼,“大皇妃,那位就是池芊嬈?三殿下日思夜想之人?”
大皇妃夏貞兒點頭,笑道:“怎麼了?”
陳瑩雪搖頭,“我是在想,能讓三殿下看上的女子,果真不同凡響,若是有時間,真想去結識一番。”
夏貞兒係好了披風,將手裏的花燈送給了陳瑩雪,又賞了幾位陪同而來的閨女們發釵玉石,便要回府去了。
陳瑩雪望著遠去的馬車,心道大皇妃還真是辛苦。
大皇子殿下身體不好,常臥病榻,大皇妃便一直服侍左右,宴會從來都是能不參加就不參加。
今年事玄德帝親點,要求大皇妃代大皇子與民同祈福。
說到底,也是一個可憐人。
回了宋府,宋原等人還被玄德帝留在宮中設宴,想是許久才能回來了。
在落地的一刹那,紀扶搖也顧不得腳傷了,健步如飛的直衝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