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紀雲歌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深夜。
紅喜依舊是按照之前紀雲歌的交代,貼身伺候著,見紀雲歌醒過來後,這才匆匆將熱著的素粥給端過來。
“小姐,那紀清蓉被老太爺給關進祠堂麵壁思過一個月,還要罰抄女戒五十遍。”紅喜一邊喂一邊歡喜的說。
“是嗎?”她知道祖父當時的責罰定然不是這般的輕,想必是母親和祖母在旁邊說了什麼。
但足夠了,與她預料的差不多。
她的目的就是不讓紀清蓉參加燕親王府壽宴,斷了她和大殿下見麵的機會。
紀清蓉最在乎什麼,她就毀什麼!
“不過小姐,奴婢覺得夫人真的是太偏心了,明明小姐你才是夫人親生的,可今日的事情,夫人始終偏袒紀清蓉,紀清蓉就是被關祠堂一個月,夫人都已經哭了不下五回了。晚膳後還去老太爺麵前求情,卻硬是沒想著來芙蓉苑瞧瞧小姐你如何。”
紀雲歌絲毫不驚訝。
她喝了幾口粥,語氣平平道:“生的不如養的親。”
“若不是小姐當時叫奴婢攔著那丫鬟,奴婢還真不知道紀清蓉主仆竟然有心要設計小姐。好在小姐神機妙算。”紅喜說。
無非是重生一次,所以都清楚了。
倘若前世她也能早些明白的話,就不會受那些罪了。
“紅喜,芙蓉苑一共被送進了多少奴才?”紀雲歌岔開了話題。
今生的正式複仇,就從清理門戶開始吧!
“丫鬟八個,嬤嬤四個,家丁十個。”
“從明日起,任由他們在芙蓉苑做事,你看到什麼聽到什麼,都不要理會,權當不知道,清楚了嗎?”紀雲歌囑咐。
紅喜不解的問:“小姐,就算是他們私下偷雞摸狗也權當看不見嗎?”
“嗯!”
紅喜是與紀雲歌從小一起長大的,她們之間的感情早就超越了親人。所以這輩子,紀雲歌會好好補償前世對她的愧疚。
等一切好了之後,她會為紅喜謀一段好姻緣。
“是,奴婢明白了。”紅喜不知小姐要做什麼,但她看出來小姐與前幾日回來的時候完全不一樣了,她相信小姐不會為了一味討好夫人而委屈自己。
......
天一亮,芙蓉苑就迎來了位稀客。
朱氏看見紀雲歌的氣色恢複了許多,想到還被關在祠堂裏的紀清蓉,她對紀雲歌更是嫌棄。“昨日的事情到底是怎麼樣,你心裏是最清楚的。”
紀雲歌笑笑,“女兒不知母親的話是什麼意思。”
“蓉兒平日連隻螞蟻都不敢踩,又怎麼會推你下水!”朱氏的聲音高了幾分。
聽到這話的紀雲歌心中冷笑,是呀,連隻螞蟻都不敢踩的紀清蓉,竟然用毒藥將祖父折磨致死,將自己關在密室裏整整三個月,甚至還將太傅府害得一蹶不振。
“所以母親寧願相信她,也不信我?”紀雲歌很想給朱氏一個機會。
看在朱氏是自己的親生母親的份上,她還是會選擇好好尊敬她。
“一個商戶賤婦養出來的,倒是將那些陰謀詭計都給學透徹了!你回來是存心要壞太傅府的名譽吧!”
“商戶賤婦?”紀雲歌萬萬沒想到朱氏厭惡自己,隻是因為當初養她的養父母的身份。“母親,您似乎忘記了,紀清蓉的身份!”
“她是我的女兒!”朱氏激動的站了起來,“紀雲歌,你可真是歹毒啊,你怎麼可以這樣害你妹妹!你以為毀掉了她,我就會多看你一眼嗎?”
“母親,您似乎搞錯了,我是辰時初生,紀清蓉是卯時生,她比我大!”紀雲歌一字一頓地說道。
朱氏微微一愣。
“那你可以這樣害你姐姐嗎?連尊卑都不懂嗎?”
“母親,您似乎又弄錯了,女兒才是真正的嫡長女,真要說尊卑的話,又該如何分?”紀雲歌眼皮一掀,幽幽的盯著朱氏。
“好!很好!很好啊!這個身份也隻是紀家上下清楚,你可別忘記了,在外麵人人都知道你是養女!你如今敢這樣對待你姐姐,今後被傳出去的話,豈不是讓人覺得我們紀家沒有教養?”朱氏虛眯著雙眼,氣得胸膛起伏,繼續放出狠話:
“當初即便是抱錯了,這抱錯得也好,我絕對生不出像你這樣陰毒的女兒!今日我就將話放在這裏,你若是不去你祖父麵前替蓉兒求情,讓你祖父將蓉兒放出來的話,那你休想我會認你這個女兒!”朱氏氣得胸膛起伏,直接放出了狠話。
果然,她就不該對她抱有太大的期望。
若不是這個母親,想必前世紀清蓉也不會猖狂的走到最後。
“祖父見女兒落水自然心疼不已,這事一旦開始,今後府上的兄弟姐妹可不是覺得女兒是個能被隨便欺負的?”紀雲歌不疾不徐的說,對於朱氏明確說起養女的話,她全然不往心裏去。
這個養女身份,無非是暫時的罷了。
“你回來就是想要毀掉蓉兒,對不對?”朱氏沉住氣,鎖著眉,質問。
“原來女兒在母親的心中是個如此歹毒之人,即便女兒沒有,解釋千萬句,母親一樣不會信女兒的話,不是嗎?”紀雲歌從容鎮定的直視著朱氏。
“但凡有我在,你休想毀掉蓉兒!這個家,如今做主的是你父親和我!”朱氏拍案直叫。
“所以我這個老頭子可以隱居,管不得這府上的大小事了,是嗎?”紀老太爺挎著步子走了進來,一臉陰鬱的盯著朱氏。
朱氏萬萬沒想到老爺子回來了,甚至將那些話給聽了去。
她當即跪下,“父親,兒媳不是這個意思!”
“朱氏!你可真是出息了,跑到芙蓉苑如此與雲歌說話!雲歌現在還是個病人呢!”跟隨著紀老太爺的自然是紀老夫人。
她原本就打算陪著紀老太爺過來看看紀雲歌如何,再想辦法替紀清蓉求情,好歹紀清蓉是要嫁給大殿下的,顧忌著這層沒準說得通。
誰想到朱氏會跑到自己的親生女兒麵前說出這些難聽的話。
“母親,兒媳隻是一時被紀雲歌給氣糊塗了,兒媳絕對沒有逾越的意思。”朱氏咬咬唇,當真是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
紀老太爺冷哼一聲:“我見紀清蓉在你身邊長大,歌兒又是你親生,手心手背都是肉,不願讓你承受分離之苦。念在你身為長輩,應當能將這碗水端平,如今瞧著,我倒是高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