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媳沒有那麼陰毒的女兒,兒媳的女兒隻有一個善良的蓉兒。”跪在地上的朱氏,即便是紀老太爺如此說自己,還是堅定自己的意思。
“你說什麼!”紀老太爺被氣得臉色鐵青。
紀老太太更是沒轍,誰會想到平日溫順的大兒媳婦,今日為了紀清蓉三番兩次的頂撞老爺子。
不等紀老太爺再發作,紀老太太上前就是一巴掌。“你是怎麼做大房夫人的!這是你該說的話嗎?詆毀自己親生女兒不說,如今還要頂撞長輩!你這算什麼母親,如何教導孩子!清蓉今天會幹出這樣的事情來,看樣子是和你脫不了幹係!”
紀雲歌麵無表情,看見朱氏如此,她反而心中淡然。
她起身就走到紀老太爺的身邊,為他拍拍背,並且說道:“祖父,您別生氣,相信母親平日也不是這樣的。恐怕是因為今天發生這樣的事情,她一時不能接受而已。畢竟清蓉是在母親身邊長大的。”
“那又如何!她紀清蓉本就不是我紀家的血脈,不清不楚不幹不淨的血脈,即便是平日裝得再好,誰知藏著的是不是歹心!”紀老太爺果真是被朱氏方才的話給氣得不輕。
朱氏見紀老太爺對紀清蓉的印象越來越差,她內心把這一切歸根於紀雲歌。可眼下她需要理智,再這樣下去,紀清蓉怕是在府上留不得了。
隨即,朱氏爬到紀老太爺的腳下,磕頭求饒道:“父親,是兒媳的錯,兒媳不該頂撞您的。隻是蓉兒從小乖巧懂事,府內上下都是知道的。她從未跪過祠堂,眼下這一個月怕是要了她半條命啊,蓉兒要是有個閃失,兒媳是活不下去的呀。”
“朱素梅!你說的是什麼混賬話!昨日歌兒差點就被淹死,你就不擔心是嗎?”紀老太爺氣得胸膛起伏。
“她,她如今不是安好嗎?可蓉兒要被關在祠堂一個月呀。”朱氏依然是執迷不悟。
話落間,紀雲歌跪在地上,深深的給紀老太爺行禮:“祖父,孫女聽聞母親身體一直欠妥,母親為了清蓉這般傷神,怕是會傷了身子。不如祖父就將清蓉放出來吧,孫女如今沒有大礙,此事就大事化了吧。”
站在旁邊的紀老太太第一次覺得這個親孫女不像所聽到的那般,是個通情達理的孩子。
老爺子說的話並無道理,紀雲歌好歹是紀家血脈,骨子裏都是隨著紀家。再者,老爺子都養了她兩年了,再差也差不到哪裏去。
朱氏側著臉,還是看了紀雲歌一眼。紀雲歌既然肯為紀清蓉求情,她便是心裏舒服。
可哪裏曉得,紀老太爺卻堅定拒絕:“休想!除非是我死了!”
紀老太太登時回神,就扶著紀老太爺,“老爺子,莫氣,莫氣啊。”
“朱素梅,你自己睜眼睛看看,身邊跪著的才是你的親生女兒,她昨日才從鬼門關回來,都是拜你的紀清蓉所賜。我昨日看在你們母女情上,未趕紀清蓉出府,繼續留她在紀家,已經是仁至義盡了!你若是再多說一句,我便命人立即將她送去臨城!”
紀老太爺的話嚇得朱氏麵色蒼白,咬著唇,半個字都說不出來。
“紅喜,扶起你家小姐,地上寒涼,別又傷了身子。”紀老太爺還不忘關心紀雲歌。
紀雲歌麵色坦然,在紅喜的攙扶之下起來。
紀老太太還能說什麼,這個大房媳婦實在是讓人失望之極。“還跪在這裏做什麼?做錯事的是紀清蓉,她如此,你作為母親也有過錯,就好好回去反省吧。”
“兒媳告退。”朱氏沒想到事情會到這種地步,她起身,興許跪的有些久,身子晃了晃,被身邊的嬤嬤給扶著離開了芙蓉苑。
等著朱氏一走,紀雲歌看到祖父的臉色還沒緩回來,她關切的問:“陳叔,祖父的藥呢?”
“在這裏。”陳叔立馬拿出了藥瓶子。
紀雲歌接過來,立即給祖父喂下藥,又端過紅喜倒的水,讓祖父把藥送服下去。隨即又是有條有序的為祖父拍背。
這一係列的舉止下來,熟練又自然。
紀老太太看在眼中,也難怪老爺子會袒護紀雲歌。
那些膝下的子孫,怕是無人敢像紀雲歌這般與老爺子親近。
從她的身上,紀老太太的確看見了紀傾城的影子。
終於紀老太爺的臉色紅潤了些,大家見狀都是鬆了口氣,紀雲歌的手還沒停下來,嘴上卻嘮叨著:“祖父,您是忘記雲歌說的話了嗎?你不可動怒,對身子不好。”
“這能......”
“您每次吃完這藥都要打瞌睡,陳叔,紅喜,扶著祖父回去睡會兒。”紀雲歌直接打斷紀老太爺的話,吩咐著。
紀老太爺果真不言語,被扶著走出了房間。
眼下,紀雲歌才對著紀老太太福福身:“祖母。”
“起初我很是好奇為何老爺子如何袒護你,如今算是看明白了。”紀老太太牽著紀雲歌的手,坐下的時候,還是不忘歎口氣。“兩年前你本該回來的,奈何因為當時清蓉被皇後看中,有意許配給大殿下,為了這個家考慮,才要委屈你,奈何老爺子如何都不肯。兩年了,你回來了,的確是該好好補償你,可清蓉和大殿下的婚事已成,卻還是......”
“祖母無需這樣說,雲歌都明白。若是得罪了皇家,紀家怕是要遭殃。”紀雲歌點點頭。
“好孩子,這些年倒是讓你受委屈了。對你母親,我竟不知她如此的偏袒清蓉。可你也不能全怪她,這些年陪在她身邊的都是清蓉。我相信日子久了,她會發現你的好的。”紀老太太慈藹的說。
“雲歌明白。”
“有任何事情都來找祖母,祖母自然會替你做主。在府上,你的身份就是嫡長女,容不得人來欺負,即便是清蓉也不行!”紀老太太堅定的說,就好像是給紀雲歌吃定心丸。
“多謝祖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