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應他這話,好在他也沒繼續提。
跟他回到辦公室,他打了個電話,不一會兒,楚雨薇拿著冰袋進來。
一臉關切的問沈子宴,“沈總,您哪裏需要冰敷?”
沈子宴抬了抬下頜,看向我,“給她。”
楚雨薇臉上的表情瞬間變成震驚,見沈子宴不似作假,一步步的走到我跟前來。
直接把冰冷的冰袋塞進我懷裏。
她笑容有些勉強,問沈子宴:“沈總,還有別的事需要我做嗎?”
“不用,你先下去。”
我站在她身側,清楚的看見她身體僵硬片刻,才說:“是,沈總。”
楚雨薇出去,辦公室內,就隻剩下了我和沈子宴兩個人。
無端的,有些尷尬。
比剛才在衛生間裏,我以為他要質問我給劉佳宜出頭的時候,還要尷尬。
這冰袋和‘關懷’,來的太莫名其妙。
他對我的態度,不是一直都冷冷淡淡的嗎?而且,劉佳宜打我的時候,也沒見他說什麼......
“冰敷,晚上和我參加宴會,我不希望你頂著這樣一張臉去。”
原來是這個原因。
我鬆了口氣,但不知道為什麼,心裏又有些沒由來的失落。
我握著那冰袋,心不在焉的敷著。
傍晚臨近下班,沈子宴站起身來,上下打量了我一眼,眼神裏似乎帶著幾分嫌棄。
不等我開口,他便說:“你沒件像樣的衣服麼?”
我低頭看了看自己,穿的是西裝套裙,沈氏集團統一的工作服裝。
這是公司要求的,又不關我的事。
但他好像也沒要我回答一樣,直接拎起西裝出辦公室,“跟我走。”
我連忙跟上他腳步。
電梯是直達負一樓的,出了電梯門,就是沈子宴的專屬車庫。
司機已經等著了。
他上了車,見我還在車外站著,挑了挑眉,“你是打算跟在車後麵走過去嗎?”
我抿了抿唇,小心而拘謹的拉開副駕駛的車門,坐在了副駕駛。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總覺得後座一直有道視線盯著我。
可後座,隻有沈子宴一個人......
好不容易到了地方,我下車一看,卻發現這並不是什麼商宴地點,而是一片私人住宅。
我有心想問什麼,卻見沈子宴已經率先走遠。
我隻好一路小跑追上他。
進了其中一戶,看見遍地的衣服,即使我不懂那麼多名牌,但也看得出這裏東西的昂貴。
他帶我來這裏做什麼?
我疑惑著,卻看見二樓下來一個人,一頭棕色頭發,懶散的靠著欄杆,先是看了看沈子宴,又把視線落在我身上,眼底閃過一抹驚豔。
這才笑著和沈子宴開口:“喲,稀客,沈總怎麼來我這兒了?”
“少廢話,給你兩個小時的時候,把她收拾好。”
那人一邊下樓,一邊說:“以前可沒見你對哪個女人這麼上心,怎麼,你小女朋友?”
“不是!”我飛快的解釋。
或許是我解釋太快,就連那男人和沈子宴,都一並回頭來看我。
我尷尬的要死,但還是硬著頭皮解釋:“我是沈總的秘書。”
男人意味深長的看了沈子宴一眼,對我道:“跟我上來吧。”
我看向沈子宴,見他點頭,這才跟著人走。
直到上了二樓,我才知道這男人居然是造型師,整個二樓都是一個巨大的化妝間,放滿了名貴的衣服珠寶。
我出自普通家庭,從沒見過這樣的場麵,小心翼翼地,生怕磕到碰到,把我賣了也賠不起。
那人像是看出我的想法一樣,安撫道:“不用這麼拘謹,我不是外人。”
言下之意,他和沈子宴很熟。
可他和沈子宴熟,又不是和我熟,而且,我和沈子宴也不熟啊......
我垂下眸子,沒接他這話。
坐在椅子上,任由他折騰我的臉和頭發,等他弄完,我幾乎快要認不出鏡子裏的我了。
見我看呆,他笑笑,語氣裏帶著幾分得意,“怎麼樣?我手法還不錯吧?不過你說這沈子宴怎麼總有這種豔福......”
他嘀咕幾句,去找衣服。
身後傳來開門聲。
我下意識的回頭,耳邊碎鑽耳墜碰撞叮當作響,眼裏卻隻有那個一身高定西裝,從門外緩緩走進來的優雅矜貴如同天神的男人。
我心跳慢了半拍。
過了會兒,那男人拿了件紅色修身魚尾裙來,朝沈子宴道:“這就等不及了?這可是我的鎮店之寶。你的小美人兒底子好,沒給她上太濃的妝,今晚穿上這個,保證她驚豔全場。”
說完,不等沈子宴反應,他便把衣服遞給我,指了指試衣間的位置,“去換上。”
我被他擺弄兩個多小時,已經下意識的聽從他的命令。
拿著衣服,就去了試衣間換上。
衣服是修身的,我也稍有顯懷,多虧我晚上下班沒吃晚飯就被沈子宴拖過來,不然,小腹......
我再次摸了摸小腹,確保看不出異樣來,這才拉起身側拉鏈,看著鏡子中的人。
我的一頭黑長直被燙成了卷發,一半盤起,一半垂下,身上金絲繡線的魚尾裙,在燈光的映照下,波光粼粼,猶如真正的美人魚一樣。
我再次看了一眼,推開試衣間的門。
門外,男人毫不掩飾眼底的驚豔,“我就說,她一定適合這套衣服,我終於等到這件衣服的主人了!”
沈子宴見到我,眼底飛快閃過一抹厭惡。
那抹厭惡雖然消失的很快,可我卻看得清楚。
我心裏一怔,“咯噔”一下,不明白他為什麼會露出這樣的神色。
沈子宴打斷男人的話,“黎東,你知道,我不喜歡紅色。”
男人這才想起什麼似的,呐呐道:“都這麼多年過去了,你還放不下啊?”
沈子宴沒說話。
男人沒轍,無奈的朝我攤了攤手,“他這人就這樣,你別介意,我再給你挑一套,保證你今晚是最美的!”
“麻煩。”沈子宴抬手看了眼時間,“帶她挑兩樣首飾。”
聽見這話,我才意識到,我渾身上下裝扮一新,但身上確實沒幾樣首飾。
不可否認,今晚的我很美,沒有哪個女人是不愛美的,連我都喜歡這樣漂亮的自己。
可這樣的喜悅,在看見沈子宴厭惡的眼神的那一刻,就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
那男人帶我去挑首飾時,我也無心再挑,隨手指了一樣和我衣服顏色搭配的紅寶石項鏈。
那項鏈放在最裏麵的透明保險櫃裏,看起來異常美麗。
隻是,不等我細看,身後就傳來沈子宴慍怒而冷厲的聲音:“蘇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