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狗腿攔路

日子一天天過去。

縣衙的布告一出來，就讓整個縣的窮苦百姓都沸騰了，衙門不光白給米麵，對於一些窮困的不行的家庭，居然還發銀子。

開國幾百年，什麼時候聽說過有這種好事兒？

消息傳揚開，一度讓縣裏的貧困百姓們以為身在夢中。

直到真的領到了銀子，領到了米麵，這些百姓才全都相信這是真的。

“秦大人，真是菩薩心腸！”

“這才是父母官！”

於是乎，隻要秦風出門，到處都是對他的稱讚，百姓們爭相跟他打招呼，讓秦風很是受用。

這樣的日子過了十天，發配甲午的時間，到了。

甲午此人平日裏壞事做盡，百姓們深惡痛絕。

他要被發配了，百姓們都爭著搶著出來看熱鬧。

秦風也有意把場麵做大一些，也算是給縣裏的其他鄉紳做個榜樣。

叫他們知道，寧海縣變天了。

他秦風，也不再是以前的秦風，要做清官了！

秦風騎著高頭大馬，走在最前，身邊跟著的是縣衙的主簿李一安，他一路走著，一路宣讀甲午的罪狀。

關押甲午的囚車，跟在後麵，從縣衙門出來，走了還不到兩條街，囚車上就已經掛滿了菜葉子和雞蛋葉了。

甚至有些人，還專門挖了牛糞，用舀子往甲午的頭上澆，場麵壯觀無比。

百姓們口中，更是無休無止，對甲午不停的咒罵。

而秦風這邊，則是稱讚聲一片。

“我本以為前幾日是秦大人跟甲午做戲，現在看來，是我多慮了，這甲午，當真要被發配邊塞！”

“別胡說！什麼做戲，咱們縣太爺，那叫忍辱負重！”

“就是，若是沒有縣太爺這些年的隱忍，咱們哪能分到這麼多的米麵錢財？這些錢，可都是甲午從哪些地主惡霸手裏得到的，但說到底，是咱們老百姓的錢！”

“是啊，秦大人此舉，相當於跟咱們討了公道！真是青天大老爺！”

“青天大老爺啊！”

人群中，又喊了起來。

身為縣官，秦風自然不會隨便離開縣城，發配甲午自己也隻是出來走個過場，送到寧海縣界碑罷了。

發配的官文早就送到了邊塞，負責押送的人，已經提前在界碑處等了。

雙方剛要交接一番，突然遠處嘚吧嘚吧跑來了幾匹快馬。

“秦風！休得造次！”

秦風眉毛一挑，來了！

“先停一停！”

秦風衝衙役們擺了擺手。

囚車之上，受盡了屈辱的甲午遠遠地看著騎馬的幾人，看到他們之中也有官差，頓時來了底氣：“哈哈哈哈！秦風，你完了，敢跟老子做對，你死到臨頭了！”

“想發配我，定我的罪，憑你一個小小的知縣也配？我勸你立刻把我放了，在跪在我麵前，磕幾個響頭，說不準，我甲午大人大量，還能求求我爺爺，讓他留你一條狗命！”

甲午的話，讓隨行的衙役都緊張不已。

孫大寶早就把知府大人是甲午同鄉的事情告訴了他們，衙役們這些天可算是為秦風捏了把汗。

這要是剛剛威風了沒兩天，就被知府大人給擼掉了官，可就成了笑話了。

而秦風本人，則不為所動，站在原地。

那幾人騎馬來到麵前，為首的，是一個衣著顯貴，尖嘴猴腮的年輕人。

他手裏拿著一封書信，勒住韁繩，跳下馬來，打量著秦風。

“你就是寧海知縣秦風？”

“不錯，正是本官，你是何人？”

那青年搖頭晃腦，昂首挺胸：“我乃是登州府經曆王耀澤是也。”

經曆？什麼鬼東西？

秦風不知道這是個什麼官職，心念一動，腦中係統立刻給出了解答。

【府經曆，知府的屬官，主管收發與校注，也分掌章奏文書，又稱“府經廳”。品級通常為正七品以下，也有不入流者實授。】

原來如此。

那眼前這個......

【啟動官階掃描能力中......】

秦風眼前一亮，就看見那王耀澤頭頂，突然多出了他的官階：三個字——從七品。

秦風是寧海縣縣令，從品級上來說，乃是正七品，比麵前這個家夥品級還要高上一點。

剛才那甲午叫喚的厲害，秦風還以為是知府大人親自來了，正打算嚴正以待，好好應對。

沒想到到跟前的，不過是個品級比自己小的狗腿子。

這還客氣什麼？

“哈哈哈，原來是王經曆。”

他先是溫和一笑，緊接著突然變臉：“你一個小小的從七品，見到本官也敢直呼姓名？你這是蔑視上級，說，該當何罪？！”

秦風官威凜凜釋放出來，突如其來的氣勢，讓王耀澤心中一驚，下意識縮了縮脖子。

隨後，他立刻為自己的動作感到羞愧萬分。

他可是代表知府大人前來的，居然被一個小小的知縣給唬住了？

念及此處，他挺起胸膛：“放肆！我乃是代表知府大人前來傳話於你的，秦風......”

“大膽！”

“啪！”

秦風上前，甩手給了王耀澤一巴掌，喝到：

“本官提醒過你，你竟然還敢直呼本官名諱，豈有此理！你代表知府大人前來又能如何？你是你，不是知府！本官乃是正七品朝廷命官，難不成因為知府大人的原因，你連朝廷都不放在眼裏了？”

“我......這......”

王耀澤又傻了，捂著被打的臉啞口無言。

這帽子扣得太大了，不把朝廷放在眼裏？借他兩個膽子，他也不敢啊！

他身後跟來的官差，也愣住了，他們無官無職，麵對官威在身的秦風，連維護王耀澤都給忘了。

“哼！”

秦風一甩衣袖，背過身去。

王耀澤支吾了半天，感覺秦風不太好惹，但知府派他來辦事，這事兒得辦了才行啊。

“秦、秦大人，我乃是......”

“知道你是誰，來幹嘛的、有屁快放！”

秦風不耐煩地說道。

“知府大人聽聞秦大人要發配甲午，認為事有蹊蹺。命下官帶來書信一封，希望秦大人能重查此案，還他的晚輩甲午一個清白。”

王耀澤學乖了，遞上一封書信。

秦風將之打開，仔細讀了讀，隨即臉色立刻變得難看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