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所有人都驚呆了。

　　誰都沒想到，今日剛剛生產過，應是羸弱的莫大小姐，竟然會甩下這麼重的一巴掌！

　　莫吟霜嘴角都滲出了血，左邊臉頰更是紅彤彤一片，“你，你敢打我！”

　　莫吟初抬眸看她，眸間透著幾分淩厲：

“我娘到死都還是這戶部尚書府的當家主母，而你娘至今都隻是個妾。我乃莫家嫡長女，你隻是個妾生庶出。我打你，莫非還要找理由，挑日子嗎？”

　　“你！”

莫吟霜捂著左臉，滿臉憤恨，可奈何對於莫吟初所說的話，她反駁不得半句。

　　身份的差距，就是她與莫吟初之間永遠無法跨越的鴻溝。

　　“小姐還在月子中，莫要動了氣。”蘇嬤嬤柔聲勸著，轉頭看向青青，“還不快扶小姐進屋？”

　　青青忙是應了聲，上前來撫過莫吟初往屋子裏走。

　　可還未行兩步，身後又傳來一道清脆的巴掌聲。

　　莫吟初回頭看去，就見莫吟霜被打摔在了地上。

而蘇嬤嬤則是居高臨下地看著她，一臉高傲：

“我乃麟王奶娘，雖為仆，可就是你爹見了我也得恭恭敬敬的喚一聲嬤嬤，就憑你這小賤蹄子，也該在我麵前放肆？還不滾！”

　　“你，你們！”莫吟霜氣急。

　　她的貼身丫鬟水兒慌忙將其扶起，“小姐，咱們快走吧！”

說罷，便是拉著莫吟霜離去。

　　再不走，隻怕是還要再挨上幾個巴掌不可！

　　莫吟霜無可奈何，隻得由著水兒拉她離去，但她眸間憤怒迸發，狠辣之色盡顯。

　　青青伺候莫吟初躺下之後，還一副後怕的神情。

“這蘇嬤嬤下手可真狠啊！幸好今日得罪了她的不是咱們！”

　　若不然，她這張小臉也不知能不能挨得住蘇嬤嬤的一巴掌。

　　莫吟初隻覺得好笑：“蘇嬤嬤能有今日地位，絕不隻是因為她是麟王奶娘而已，我覺著，蘇嬤嬤的行事作風你得好好學著些才是。”

說著，便是看向青青臉頰上的手指印，不禁微歎了一口氣。

“瞧你這臉，左右倒是對稱，還不快去拿了藥油擦擦，記著，你是我的丫鬟，要打要罵也隻能我來動手，往後可不能再這麼傻乎乎的挨打不還手了。”

　　青青揉了揉自己的臉，想起方才蘇嬤嬤下手的那股子狠勁兒，若有所思般點了點頭。

　　“那，那小姐先休息，奴婢告退！”青青說罷，行了禮便退出了屋去。

　　莫吟初躺在床上，鼻尖傳來淡淡的清香，有安神之功效。

　　想來也是蘇嬤嬤一早安排好的。

　　床褥軟和，本就因生產而乏力的莫吟初這會兒也是終於扛不住，沉沉睡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迷迷糊糊間，隻覺得耳邊有些吵鬧。

　　莫吟初睜開眼，發覺外頭天色已暗，隱約有哭泣聲傳來，像是青青。

　　莫非又被人欺負了？

　　莫吟初有些很鐵不成鋼，掀開了被子便下床去。

　　開了門才發現，院子裏已是亂了套。

　　幾名丫鬟都圍著青青，不知在看什麼，而青青則是抱著一個孩子，哭得梨花帶雨，“這可怎麼辦呀！怎麼辦呀！”

　　而她懷裏的孩子也是哭嚎得厲害。

　　卻是不見蘇嬤嬤跟另外一個孩子。

　　“怎麼了？”莫吟初問。

青青這才發現莫吟初醒了，微微一愣，隨即卻是哭得更大聲了。

“小姐！怎麼辦啊，嗚嗚嗚......”

　　哭聲攪得人頭疼，莫吟初眉心擰起一抹不耐煩，“好好說話！”

　　青青這才勉強止了哭聲，“方才，兩位小小姐餓了，府裏給找了奶娘來，誰知剛吃了沒兩口，一位小小姐便吐了，還渾身起疹子，蘇嬤嬤抱著就進宮了，也不知現在怎麼樣了。”

　　這麼嚴重？

　　莫吟初心裏咯噔了一下，又看向青青懷裏的孩子，問道，“那她呢？”

　　“小小姐還餓著。”青青說著，委屈得扁了扁嘴巴，“奴婢不敢讓那奶娘喂了。”

　　“抱過來。”莫吟初心中稍稍鬆了口氣，總算一個沒事。

　　青青立刻將孩子抱了來，莫吟初接過孩子，便是衝著青青道，“將那奶娘帶來，我有話要問。”

說罷，便是抱著孩子進了屋去。

　　不多久，奶娘便被帶來了。

　　此時孩子已經吃飽了睡下，那奶娘一進屋，便是跪在了床邊。

本想磕頭認罪，求莫家大小姐原諒，卻又怕驚到了孩子，隻能強壓著求情的想法，一個勁的掉眼淚。

　　一旁，青青也是壓低了聲道，“小姐！就是她！”

　　莫吟初打量了那奶娘一眼，而後才問道，“癢嗎？”

　　奶娘微微一愣，不解地看向莫吟初，便見莫吟初指了指她的脖子。

　　原來，奶娘的脖子上不知何時起了一大片的疹子，瘙癢難忍，有幾處已是被她抓破了。

　　隻是她滿心都在擔憂著自己會不會害了那孩子，會不會因此丟了性命而一直無暇理會。

這會兒被莫吟初一說，那股癢勁便是鋪天蓋地的襲來，擋都擋不住。

　　隻得連連點頭，“是，癢得不得了！”

說著，又是忍不住抓撓了兩下。

　　莫吟初微一皺眉，“何時開始的？”

　　那奶娘搖頭，“小，小人不知。”

　　青青在一旁一臉疑惑，“奴婢找到她的時候檢查過，身上幹淨著呀！”怎麼突然間就起了疹子了？

　　奶娘連連點頭，“小人不敢禍害小小姐，之前真的什麼都沒有！”

　　“所以，是進了莫府之後，方才起了疹子？”聲音淡淡，莫吟初輕拍著睡在自己身旁的小丫頭，視線落在一旁，眸間迸射出幾分狠意。

　　奶娘似乎還沒弄清楚狀況，隻哭道，“小人也不知是得了什麼病，但的確是進了府後才發作，倘若小人知曉自己身上不幹淨，那是絕不敢碰觸小小姐半分的呀！”

　　見她哭得厲害，莫吟初便是遞了塊帕子給她，問道，“進府之後，吃過什麼？”

　　奶娘微一愣，接過了帕子一邊抹淚一邊想，而後才道，“隻喝過一杯水，要給小小姐喂奶，小人萬萬不敢胡亂吃喝。”

　　莫吟初點了點頭，“去將給你遞水的人找來。”

　　奶娘不解，就見莫吟初嘴角勾起一抹笑，隻是那笑，看著無比瘮人，如同鬼魅。

　　“那杯水裏被下了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