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人腿一軟就跪倒在地,磕頭磕得血花四濺,“大小姐啊,都是小的鬼迷心竅啊,二小姐抓了小的一家老小......”
哆哆嗦嗦說了一大串兒,小心翼翼地抬頭,女子那冷漠厭惡的神情砸進了眼中。
“起來,留你一命還有用。”
李管家隻覺得心裏有些怪異,以前的大小姐會露出這樣的眼神嗎?轉念一想,這丫頭還是如此心軟,不禁有些竊喜......
他就是個典型的牆頭草,江靈月不在他就站在江羽落這邊,主動地幫助清掃打理主院。
“那是咱們靈月的院子憑什麼給她住?還有,她打碎的東西值多少錢,得讓她賠!......”
江 羅氏在那裏叫嚷個不停,意外的是,江洪陽卻沒有反對,因此李管家隻管跟著江羽落的要求來。
江洪陽此時正不敢置信地盯著自己仍然無力的右掌,就剛剛那一掌,竟差點令他元力潰散!
這個逆女,到底走了什麼奇遇?想起陛下交代的話,他不禁打了個寒戰,想要那顆破帝丹,恐怕得從長計議了。
此時江羽落立在東陽府東邊閣樓的頂上,在這裏能俯瞰大半個涅槃城,縱橫排列猶如螻蟻巢穴。
期間不知道有多少神識往她這邊掃過來,皆被她不客氣頂回去。
日頭當中,涅槃城灼熱非常。
院子裏中空蕩蕩的,隱羅氏沒有給她安排一個下人,更別說午膳這種東西。
江羽落並沒有放在心上,徑自去了主院,正好趕上江洪陽一家三口朕享用滿漢全席。
她毫不客氣地坐下,吩咐隨侍的侍女,“給我添一副碗筷。”
那侍女訥訥不言,看著兩位主人,江洪陽沒說話,江 羅氏卻把碗筷啪嗒按桌上。
“你有什麼資格在我們家吃飯?給我滾!”
江靈星以為自己有了靠山,頂著一張豬頭臉跟著幫腔,“就是,你就是個名聲爛到了臭水溝的賤人,不配和我們一起......啊!”
還沒說完就被江羽落一耳光扇倒在地!
“娘的星兒啊~”江 羅氏平民出生,最是擅長撒潑耍賴,抱著女兒哭得眼淚都沒有掉一顆,“你二姐又去了上位麵,咱們娘倆兒苦啊。”
江羽落端坐著,似笑非笑地看她們演戲。
“嗚嗚,爹,星兒疼~”
江洪陽麵皮一動,猛地摔了碗,指著江羽落吼道:“一回來就鬧成了這樣子!到底有沒有把我這個爹放在眼裏?”
江羽落靜靜地看著他,“先別提這個,我娘怎麼死的,爹你知道嗎?”
霎時間,江洪陽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這死丫頭到底怎麼知道的?
“我是你爹,你這是什麼意思?!”
江羽落發現自己意外的平靜,大概,五年前的失望已經到底了,“爹你心虛什麼?”
中年男人立刻惱羞成怒,再次提氣打來,卻被江羽落輕輕悄悄反手擋住。
“現在,你們沒有任何人敢在我麵前囂張!”
隨著她話音一落,江洪陽隻覺得壓力排山倒海,頓時倒飛出去砸在屏風上,心頭掀起驚濤駭浪!
打不過了!
飯吃不下了,江羽落也心滿意足的離開,她回來了還想好好吃飯?想得美!
才半天時間,重明侯府嫡長女歸來,修為大漲這一消息不脛而走,煽動得整個涅槃城的大街小巷沸騰起來。
“侯府嫡女?不就是那個一夜怒殺所有手下的魔女!”
“呸,什麼魔女,江大小姐可是純血。”
“就是,江大小姐十三歲就領兵出征,驅逐邊界異獸,怎麼會殺自己的手下?”
種種聲音傳進江洪陽的耳朵裏,氣得他中午飯都吃不下。
“老爺,可要傳信給......二小姐?”
江洪陽想著已經去了上位麵,不知道變得多厲害的二女兒,“用不著,走,去看看星兒。”
此時的江靈星正拿著鏡子,下邊兒跪了一群瑟瑟發抖的下人。
“這就是你們說的四階藥膏,都半天了,為什麼本小姐的臉還沒有消腫?!”她
銀絲雕花鏡忽然栽在地上,濺飛的碎片劃傷侍女的臉,嚇得她們疊聲求饒。
江靈星心煩意亂,一巴掌把旁邊的侍女打倒在地,“哭哭哭!本小姐的臉好不了,就拿你們的臉賠!”
值此時,外邊兒侍女告知老也來了。
江洪陽走進來踩著滿地的碎瓷,不由得皺起眉頭,“星兒,怎鬧成這般?”
“爹,你看看人家的臉,都被那賤人弄得毀容了!”
江靈星不比大姐霸道強悍,亦不比二姐精於算計,論天賦更不行,但她有個得寵的特長:會撒嬌。
幾聲嚶嚶嚶下來,江洪陽就許了她五階藥膏,還得好言相勸。說了一陣,江洪陽才說明來意。
“星兒啊,告訴爹,你到底是怎麼遇上江羽落了?”
提起那個女人呢,江靈星差點捏碎藥盒,“那女人也不知道怎麼回事,竟然傍上了縹緲島島主,還哄著島主把破帝丹給了她。”
覷著中年男人陰沉的臉色,江靈星使勁兒的潑臟水,“那縹緲島島主修為不凡,絕對是個男人,江羽落還不知道使了什麼手段巴上了他,爹你可要小心了。”
江洪陽輕輕轉動手上象征著權力的扳指,狐疑地問道:“可縹緲島島主為何,會為了個女寵而與陛下還有我作對呢?”
江靈星僵了一下,縹緲島島主發怒時帶來的壓迫仿佛還刻在骨子裏,結結巴巴的說道:“島......島主性格詭譎,讓女兒進島的時候還刁難了一番呢,絲毫不把爹放在眼裏。”
她不笨,知道這時候不能承認自己的錯誤。
江洪陽瞥了眼女兒冒汗的額頭,忽然動了動鼻子,“星兒,可有聞到臭味?”
江靈星正心虛,搖了搖頭。
江洪陽轉頭將此事上報給皇帝,皇帝勃然大怒,立刻下旨發兵縹緲島。
江洪陽大喜,看那逆女的靠山倒了,她還能怎麼囂張!
是夜,除了天上的明月照臨大地,沒有什麼是平靜的。
不知多少王公貴族燈火長明,前任皇太女的純血身份太要命,聽說還傍上了那個縹緲島島主......
江羽落再次立在屋頂,為了這份躁動而滿意地勾起嘴角。
“大小姐,院子裏都收拾停當,請下來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