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留香齋是一家專做香膏和熏香的鋪子，每一款香皆是不俗，深受京中貴女喜愛。

長公主眼中帶著愉悅，接過香膏放在一旁留用，再看向亓官瞳時，眼眸裏的淡漠少了許多，“你倒是乖覺，坐吧。”

兩名婢女適時端來茶。

亓官瞳坐下後沒接茶，看長公主的態度就知這一趟怕是沒什麼收獲，這茶喝不喝也無妨。

她離了椅子朝長公主福身一禮，“其實妾身今日前來還有一事相求。”

“哦？”長公主不緊不慢地喝了杯茶，才抬頭一臉好奇地看著她。

亓官瞳緩了口氣，直接一口氣說完，“前幾日妾身得了消息，將軍舊部陸副將因貪汙受賄被陳大人關押在錦衣衛那裏。可是據妾身所知，陸副將為人剛正不阿，是斷不會貪黑錢的，妾身今日便是想詢一番殿下可能前去說句公道話？”

說完，亓官瞳仔細觀察著長公主的表情，後者的表情卻是沒什麼變化的，隻是朝著她笑了笑，“桓夫人這話卻是過了，我一個小小的公主，怎能去插手錦衣衛？再者說，錦衣衛也不是那黑白不分之處，你說的那人若是清白，你隻等錦衣衛放人便是。”

亓官瞳一時尋不到話反駁，見長公主當她不存在似的拿起香膏聞了聞，頓時更不想反駁了。

反正她的目的也做到了，那就撤吧。

“隻是......”亓官瞳故作歎息一聲，“罷了，殿下說得也在理，我回去等等便是。”

說完行了一禮看向長公主，等她揮了揮手後，亓官瞳便毫不留戀地轉身，一路回了將軍府，召來周叔吩咐了一句派人去盯著長公主府，便繼續悠哉悠哉地算著自己的財產。

第三日，周叔滿臉笑意帶了消息過來。

“夫人，長公主帶人到英泗巷將陳平捉奸在床，讓人抽了他一頓！”

亓官瞳正與桓司明商議如何教桓司年習武，聞言心情舒暢，哼笑了兩聲道:“長公主這麼不給他麵子？”

周叔點了點頭，有些好奇而問道:“夫人是如何得知事情會如此發生的？”

亓官瞳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其實我也不是很有把握，隻是想著長公主若從陳平身上聞到女人常用的香膏味道，肯定會有所懷疑，倒還真沒想到長公主這麼彪悍，直接查過去打人。”

“原來如此！”周叔一臉恍然大悟地點了點頭，

桓司明眼裏多出了幾分笑意，朝她拱了拱手道:“夫人冰雪聰明，如今再去尋長公主，許是能尋得幫助了。”

“嗯。”亓官瞳嘴角含笑點了點頭，和桓司明說了一聲後，讓周叔明日去長公主府送拜貼，自己則去庫房挑了幾樣東西，打算帶著去長公主府。

第二日，周叔接了回信來告訴亓官瞳。

“被夫人說中了。”周叔將拜貼上的回言遞給亓官瞳看，“瞧著是迫不及待讓您去的。”

亓官瞳抿唇笑了笑，叫容碧拿好東西再次前往長公主府。

上次她來是在前堂接待，這次卻直接被帶入後宅進了公主的庭院。

待遇明顯不同，亓官瞳心知肚明，心裏算計了一番後，見到長公主時亦如上次那般恭敬地行禮。

長公主抬了抬手讓她起身，麵上壓著帶著些慍怒，看向她時眼裏帶著探究，“你是何時知道的？”

女兒被人戲耍了，自己被人提點卻不知，任誰遭遇了這些事都會是她現在的模樣。

亓官瞳心裏十分理解，不過她可不能承認與她有關。

她一個拿著人家笑料的小寡婦可鬥不過人家拿著權勢的長公主。

亓官瞳麵上卻裝作一副茫然的樣子看她，“長公主所說何事？”

“別裝傻。”長公主隱隱有些不耐，“你知道本宮是說香膏的事。”

“恕妾身愚鈍，”亓官瞳歉意地行了一禮，皺著眉有些疑惑，“殿下可是不喜歡那香了？”

她看著長公主臉上的表情微微有些變化，心裏笑了笑，麵上卻一臉誠懇地提建議，“不過是個上不得台麵的小香膏，殿下若是不喜歡，丟了也就是了，”頓了頓，亓官瞳又歎息一聲補了一句，“也是妾身不好，竟不清楚殿下的喜好，殿下可莫要因為妾身而氣壞了身子。”

長公主聞言定定地看著她，見她黑白分明的雙眸裏清淩淩的一片坦蕩，閉上眼重複了一遍她的話，“不喜歡的丟了就是......也是，是本宮想岔了......”

她無聲地歎了一口氣後緩緩說道:“本宮記得，你說你家將軍的副將被錦衣衛帶走了？”

“是。”亓官瞳控製住上揚的唇角，朝她行了一禮後細細地說了一遍。

“竟是如此？”長公主聽後皺了皺眉，低頭看亓官瞳一臉低眉順眼的模樣，閉了閉眼，道:“此事本宮會派人調查，你且回去等著吧。”

“那便多謝殿下了。”

亓官瞳行了一禮，正要說離開，就聽長公主又道:“無須謝，桓夫人且記得，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也就是了。”

亓官瞳身形微頓，抬頭看著長公主帶了些探究的眸子，笑了笑，“該說不該說，那得知道才能有這選擇，妾身後宅還有些事待解決，就不多留了。”

“送送桓夫人。”長公主吩咐了身後的大丫鬟一聲，亓官瞳也無所謂，帶著容碧跟著她出了門出了門，掀開馬車簾時倒是驚了一驚。

“席先生怎麼在這？”

還是在她的馬車上。

桓司明清楚地看見她掀開馬車時臉上未消退的喜色，心裏有了數，想了想道，“在府中瞧見二公子擔心你，便想著來看看，也讓他安心。”

果然，亓官瞳頓時轉移了注意，上了馬車問他，“年兒今日有好好學功課嗎？”

桓司明點了點頭，見她笑容耀眼到現在都遮擋不住，決定多此一舉問道:“長公主答應了？”

亓官瞳雙眼亮晶晶的看他，胸有成竹地輕哼一聲，“當然！反正長公主是已經答應我了，”頓了頓，那雙燦若星辰的眸子微轉，“陳平剛得罪長公主，隻要他不蠢，他就肯定會聽長公主的，回去我就讓周叔通知陸嫂去接人。”

“好。”桓司明淡聲應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