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亓官曈按照桓司明說的話做了，叫人找了個地方將紅素養了起來。

這人，既然一直都是在為胡氏辦事，如今她對胡氏死了心，待她醒來，怕是能撬出不少東西。

往亓官玨身邊塞人，定然是要通過王氏同意的，亓官曈想到那個耳根子軟的母親，有些頭疼起來。

“你們將人帶下去安排。”她轉身看了桓司明一眼，“還請先生先上馬車等，我還有事要處理。”

“那在下就先行告退了！”桓司明行禮，動作瀟灑飄逸得讓人移不開眼，很快就消失在侯府的拐角。

亓官曈直接奔著王氏的院子而去，如今消息也已經傳到了這邊來，王氏聽說後，正準備去前頭看看。

“瞳兒，你怎麼過來了？我聽說你弟弟將房裏的那位罰了五十大板，怎麼回事？這小子混不吝就算了，如今還變得暴虐起來？”

她聽到消息的時候氣得顯得怒火攻心暈過去，畢竟是在他房裏跟了許久的人，怎麼能說打就打，還罰得那樣重？他的名聲本就不好聽，若是再傳出暴虐，這日後，還有哪家的姑娘敢嫁給他？

“母親，你別著急，先喝口茶，聽我慢慢說。”

亓官曈將人扶著坐下，又倒了一杯茶，王氏匆忙喝了，抓著她的手急切道：“你快跟我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紅素那丫頭平日裏看著挺好，犯了再大的錯也不至於打五十板子。”

亓官曈的麵色有些沉，看來這紅素，還真是俘獲了不少人心，連她娘，都覺得人是個好的。

她將今日做的事跟王氏說了一遍，又刻意提了以後讓亓官玨到將軍府跟桓司年一起學習的事。

“你說的，都是真的？”王氏聽後，冷靜了不少，眼底卻是掩不住的哀痛。

“玨兒的性情你是知曉的，若是小錯，頂多罵幾句，何至於......”

想到這，亓官曈神色暗沉了下來，“母親，我如今不在府中，不能處處照看，紅素是胡氏送來的人，您日後也該多留個心眼，別什麼話都信。”

王氏想到亓官曈說的那些詩詞的事情，臉色半天緩不過來，若是那些東西真的流傳了出去，玨兒這輩子，不，整個侯府，怕是都要跟著遭大難。

“孩子，這件事，你做得對！”王氏緊緊抓著亓官曈的手，像是隻有這般才能使自己的心穩定下來般。

“母親，弟弟不小了，您別什麼事都慣著他，他那人散漫慣了，再這麼下去，怕是會害了他。”

她想給王氏再灌輸些教育思想，哪知王氏聽到這話後當即不滿意了，“你弟弟還小，哪個孩子不貪玩的？等長大就好了。”

亓官曈心裏歎了口氣，沒有繼續跟王氏糾纏這個話題，總歸她日後跟席煜一起盯著，她就不信，不能將這棵歪苗子給掰回來！

在亓官曈的安慰之下，王氏逐漸冷靜了下來，目光落到了她的身上

王氏總覺得，自己的這個女兒，自從出嫁之後，就變化了不少，像是一夕之間，突然長大成忍了。

看到她身上的變化，王氏開始止不住地心疼，“瞳兒，這將軍府如今孤立無援，你一個人還拖著個半大的孩子，實在是苦了你了。”

說著說著，好不容易穩定下來的氣氛又開始轉向感傷，亓官曈及時掐住了話頭，“母親，我現在過得很好，比在侯府自在多了，如今整個將軍府的人都得聽我的，萬事都由我說了算。這當家做主，可不比嫁到外頭給人做妾，卑躬屈膝強？”

王氏聽到她的話，就知道亓官曈是聽不進去自己的話了，沉沉歎了口氣，“罷了罷了，兒大不由娘，你的事，娘做不了主了。”

亓官曈又說了幾句安慰的話，便回了將軍府。

馬車上，桓司明正拿著一本書籍翻看，神情很是認真，一襲青衫風流，將他周身那股書卷氣息縈繞得愈發濃烈。

他安靜的時候，周邊的時間像是都凝固了，仿若散著光，歲月靜安。

亓官曈想到自家弟弟那個無良的脾性，怕是沒那麼容易肯老老實實地靜心學習，她猶豫著，還是打斷了他。

“席先生。”

桓司明從書卷中抬起頭來，遠山青巒般的深眸裏，像是流轉著光，美得有些驚心。

亓官曈眼神微閃了一下，道：“我弟弟那人向來是野慣了，這脾性和定力可能會有些差，還望先生多多耐心教導。”

“夫人放心，席某旁的沒有，這耐心，最是多。”

桓司明依舊是那副謙謙有禮的模樣，亓官瞳皺了皺眉，覺得這人話中有話，正要開口，馬車外傳來一聲熟悉的少年聲。

“可是嫂嫂回來了？”

桓司年的聲音從外頭傳了進來，想必是已經到了將軍府。

“嫂嫂，嫂嫂，你快下來，年兒有東西給你看。”

亓官曈掀開車簾，一眼便瞧見了府邸門口眼巴巴望著馬車的桓司年。

她下了馬車，盯著他凍得有些發紅的小臉蛋，伸手揉了兩下，“外間這麼冷，怎麼不上屋裏等著，若是受了寒怎麼辦？”

“嫂嫂莫擔心，年兒每日都有習武，身體好著呢！”桓司年任由亓官曈在自己的臉上蹂林著，一雙眼睛亮得驚人。

“我今日得了一個好寶貝，嫂嫂快隨我來。”

桓司年拽著亓官曈就往府裏麵跑，桓司明後一步下車，瞧見的便是兩人歡快離開的背影，不緊不慢地走近後，便聽到一大一小兩人湊在一起，似乎正看著什麼。

“嫂嫂喜歡麼？”桓司年小心翼翼地把東西拿出來。

“這東西你是從何處得來的？”

亓官曈怔了怔，瞧著裝在玻璃罐裏輕輕揮翅的彩蝶，眼中滿是驚訝，這麼冷的深秋，這東西居然還能活著？

“今日我習武的時候在後麵竹林瞧見的，想著嫂嫂定會喜歡，便派人將它捉了來，嫂嫂喜歡麼？”

望著那雙黑溜溜的眼睛，亓官曈不自覺笑了，“喜歡！”

“可這一隻蝴蝶也太孤單了，嫂嫂，我再去為你捉一隻來可好？”

看著他羞紅了臉又有些不敢看自己的神情，她猜出了幾分，“說吧，想去哪裏？”

小司年眼睛瞬間大亮，高興得差點蹦起來，“想去北山捉大蝴蝶！”

亓官曈也不忍心讓他失望，想了想，抬手揉了揉他的腦袋，起身去與桓司明商議了一番，決定帶著亓官玨一道前往，也算是讓三人提前熟悉一下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