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墨寒接過文件,餘光落在結尾一行字,又往前一翻。
“嘭——”
下一刻,司墨寒周身溫度一降,文件摔在書桌上。
他給洛千瓷的身份該是私家助理,怎麼成了秘密情人?
最後的一行字,更是荒謬無比!
“情人身份以及所謂守則,都不是我的意思。”很少解釋的司墨寒,難得開了尊口。
聞言,洛千瓷麵露一抹欣喜:“真的嗎?”
她原本已經做好了犧牲自己的準備,誰知竟然不用了。
她看著似乎......很高興?
司墨寒隻覺她笑的刺眼,看來她突然的改變也隻是表麵。
對於他,她還是嫌棄厭惡!
恍然間他記起拾秋的提醒,這麼一個表裏不一的女人真是自己唯一的藥引子?
他按耐下重新打印合同的想法。
“隻不過......你既然已簽字,就該遵守執行。”
司墨寒突然地再一開口,鴉黑睫毛一垂遮住了情緒:“現在,你過來......吻我。”
“什麼?”
洛千瓷一再的錯愕,發現輪椅上的男人不是在開玩笑。
得虧上一刻,她還以為他的意思是重新簽訂合約,偽君子就是偽君子,成為不了柳下惠!
沒有拒絕的餘地,洛千瓷隻能彎腰,僵硬湊近他的薄唇。
淡淡冷香縈繞在鼻間,她蜻蜓點水一碰。
敷衍意味,不是一般明顯。
司墨寒外在不動聲色,內心波瀾乍起。
心理上排斥她,生理上......依然不排斥!
難道說,他想要恢複正常,必須先留著洛千瓷?
偏偏,她還一臉不情願,司墨寒拿起手帕擦過薄唇好幾遍:“洛千瓷,你的吻......實在令人索然無味!”
被占便宜還慘遭嫌棄,洛千瓷瞥著桌上倒的茶,真想潑他一臉!
“那是,寒爺閱女無數,我這種不入流的女人當然比不上。”
洛千瓷賠著笑,腮幫氣得鼓鼓的。
和這種男人不想多待一秒,她索性話語一轉,問上最關心的:“我現在簽了字,能去見寶寶們了嗎?”
“孩子,你隻能見一個。”
確定她的心思在孩子身上,司墨寒有限製的答應。
洛千瓷清楚不能貪心,剛剛見過爵寶、囡寶一麵。
此刻,念著唯一沒有接觸的大寶,她滿懷期待:“冷寶。”
聞言,司墨寒堪比深淵的眸子浮出一抹涼薄:“冷寶就在幼兒園,你下午去接。”
三個孩子,他最放心的就是司冷。
洛千瓷想討好司冷?真是白日做夢!
隻是在她出去前,他冷冷瞥她一眼:“洛千瓷,你接近孩子最好不是圖謀不軌!否則我會讓你知道,什麼是生不如死——”
聽著霸總經典語錄,洛千瓷打了個寒顫。
她知道男人不是說說而已。
同時也在側麵證明,他多麼在乎寶寶們!
因此,她走出書房,關門前的一瞬衝著輪椅上的男人鞠躬,深深感激了一句:“寒爺,這些年謝謝你,辛苦撫養寶寶們。”
司墨寒處理文件頭也不抬,淡漠的一回:“我的孩子我理應撫養,何需你謝。”
話頓,他想到什麼又添了一語:“以後不準濃妝豔抹,汙了孩子們的眼睛。”
果然,他就是個暴君,她不該多嘴的!
回想被顧詩琪誤導扮醜的黑曆史,洛千瓷深吸一口氣:“知道了,寒爺。”
“嘭——”
隨後,她帶著一點報複心理重重的關上房門。
她一走,司墨寒拿起情人協議開始聯係下屬,眼底一片冷厲:“協議上的情人怎麼回事?”
下屬早有預感,戰戰兢兢回答:“主子,老爺子意外得知非要接手這件事,不許我們透露!”
“老爺子還說您不滿意合約哪裏,他在大院隨時恭候,幫您親自修改!”
縱然猜到敢這麼做的隻有父親,司墨寒還是有點頭疼。
不多時,房門被人又悄悄推開,司爵探頭探腦一望:“小姐姐呢?”
司墨寒瞥著臭小子,沒好氣道:“和你沒關係,找她做什麼?”
“爹地,不是我說你,你不喜歡小姐姐為什麼帶她回家?”
司爵單手插兜,酷酷的進門開導。
“大人的事,你別管!”司墨寒淡淡說著,打量二寶一眼佯裝不在意問道:“為她抱不平,你很喜歡她嗎?”
他問的漫不經心,隻是微微緊攥的拳頭泄露了老父親內心的緊張。
“不喜歡,但也不討厭。爹地,做個交易,你告訴我關於媽咪的下落,我保證不再過問你的私生活!”
司爵小大人似的拋出談判籌碼,司墨寒不予理會,沉聲丟下一句:“你沒有媽咪,當她死了吧。”
自從懂事起孩子們總是和他要媽咪,絲毫不顧忌老父親什麼心情。
大寶提的最少,他不擔心。
小女兒有顆玻璃心,他需要哄著疼著寵著。
至於二寶最讓人不省心,現在不知道洛千瓷的身份已經開始護著,這要是知道還得了?
“爹地,你都沒死媽咪怎麼會死?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媽咪葬在哪裏,你怎麼從來不提?你教我不能撒謊,自己卻又謊話連篇,羞不羞啊!”
司爵聳聳肩,一點也不放在心上。
“爹地,你再不找回媽咪,等著追妻火葬場吧!”
司爵說完,搖搖小腦袋以一副預言家的姿態頗為傲嬌的退場。
司墨寒被二寶氣到,隨手揉了揉太陽穴。
司爵愛闖禍,鬼點子多,自戀而又毒舌。
大寶隨了自己,小女兒軟糯可人,唯獨不知道二寶隨了誰。
募的,他腦海中閃過一張女人的容顏,狡黠,愛演戲,大膽無畏。
或許,隨了他媽吧!
......
另一邊,洛千瓷坐著限量版勞斯萊斯趕去幼兒園的路上,激動不已。
抵達幼兒園,洛千瓷更是緊張守在校門口。
眼看著烏雲蔽日,空氣愈發的悶熱。
終於傍晚放學,一個個孩子走出幼兒園,始終不見司冷。
“老師,司冷呢?”
洛千瓷心急如焚,望向幼兒園老師。
就看幼師表情不太自然,上下打量了她一眼:“你是司冷的什麼人?”
司冷的身份對外一貫保密,司墨寒從未現身過。
接送的一般是司機,開家長會的則是司老爺子。
因此,幼師私下以為司冷多半是司機的兒子。
洛千瓷還未回答,幼師語氣不耐一說:“他應該還在教室,你轉告他的家長,好好教導一下。司冷上課拒絕交流,下課也不合群,還存在暴力因子,有空帶去醫院檢查是不是哪裏有病......”
幼師未完的話語,淹沒在了洛千瓷冰冷注視之下。
“老師,我不知道冷寶做過什麼讓你產生這些偏見!隻是我的孩子我比任何人清楚,他是什麼樣的——”
落下這麼一句,洛千瓷無心計較,直接衝入幼兒園。
幼師的態度明顯有點惡劣。
小小的孩子被這麼區別對待,可能是發生了什麼。
洛千瓷越想越是心疼。
教室裏麵,隻有司冷一人孤零零坐在那裏,他一手撩開衣服的下擺,另一手正在肚子上抹藥。
小孩子肌膚嬌嫩,肚子上的紅色傷痕,猙獰而又刺眼。
洛千瓷眼眶一澀,幾步衝上前:“冷寶,怎麼回事?你怎麼受傷的!告訴我,誰打的你......”
眼前突然多出一人,伴著一道陌生女聲,明顯不是司機。
司冷一抬頭,迎上女人擔憂的眼神,裏麵隱隱含著水霧。
怎麼會是洛千瓷?
瞬間,司冷小臉一下子緊繃,流露幾分冷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