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零夏這才看見繼母身上插著的銀針,也難怪外邊圍了那麼多人,屋子裏卻隻有崔三爺和餘梅兩個人。
“那要是不醒該怎麼辦啊?”江辰好不容易才從驚嚇中回神,急切地問。
“要是還不醒我們就送醫院。”趙零夏沒等崔三爺回答就搶著說到。
傷了腰可大可小,萬一一個不小心就有可能終身癱瘓,更何況繼母頭上還有傷,這也是一個不容有閃失的地方。
餘梅聽了她的話點了點頭,“嗯,剛才你崔爺爺也是這麼跟我說的。”
趙零夏轉頭看向餘梅,“四舅媽,要是真的不醒,還得麻煩大興哥開四輪子把我們送到市裏。”
王福跟趙零夏的生母有著拐著彎的親戚關係,所以她叫餘梅四舅媽。
“行!”餘梅點頭,整個村子就她家有四輪車。
江辰現在是有點關心則亂,整個人都是蒙的,不管他們說啥他都點頭。
說著話五分鐘就到了,崔三爺起了針,又等了一會兒,江薇卻始終沒有轉醒的跡象。
“四舅媽,麻煩您幫我叫一下大興哥,咱們現在就去醫院。”
趙零夏不敢再等,看見哥哥一副六神無主的樣子隻好自己做主了。
“哥,你去拿錢。”她招呼了江辰一句後就跑回自己的屋子抱了兩床大被出來。
知道江薇已經拔針,外邊的人都湧進來了。
這個年代的人都很淳樸,尤其江薇平時就是個和善的,和村裏人的關係都不錯,所以一聽說要去醫院,大家都跟著張羅。
眼前一片忙亂,趙零夏也沒時間詢問繼母到底是怎麼從山上摔下來的。
因為不清楚腰傷的情況,崔三爺不敢讓他們隨便抬走,招呼人找個大木板子,用木板抬上車。
可是這樣混亂之中去哪找木板啊,還是孫少寧想出來的辦法,直接找了工具把廚房門給拆下來了。
趙零夏抱著棉被鋪到上邊,四個大小夥子一起用力才緩緩把江薇挪到木板上抬上了車。
把曉天囑咐給餘梅後一群人就都爬上車,轟隆隆的朝市裏駛去。
路上,也不知道是熱的還是疼的,江薇出了一頭的汗,趙零夏不停的給她擦汗。
雖然經曆過生死,但她對死亡的恐懼卻並不會減少,看著繼母氣若遊絲的樣子,一顆心早就提到了嗓子眼。
要不是比別人多活了一世,恐怕剛才她也跟哥哥一樣傻掉了。
六榆村離市裏三十四裏地,王大興也知道時間緊迫,所以一直加大馬力,索性這個年代的車少之又少,一路順順當當的到了江林市醫院。
江薇很快被送進急診室,這個時候趙零夏才像全身力氣都被抽幹了一樣癱軟在地上。
江辰也捂著臉蹲在了她旁邊,剛剛經曆了繼父去世,好不容易做起生意日子有點盼頭了,母親出事又個給了他當頭一棒。
孫少寧看著難受,主動找了護士去幫忙掛號。
王福和其他幾個人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他們,隻好站在一旁不說話。
等待的時刻總是漫長的,大約半個小時後,醫生才從急診室裏出來。
“誰是病人家屬?”
這時江辰才像突然覺醒般猛的衝到醫生麵前,“我是,我是,醫生我媽怎麼樣了?”
趙零夏也急忙走了過去。
醫生見慣了因為擔心失去分寸的人,也沒在乎他的急迫。
“病人的頭部隻有輕微的腦震蕩,並沒有什麼大事。”醫生說到這兒頓了一下,江辰跟著鬆了一口氣。
趙零夏卻並不那麼樂觀,專注地等著醫生的下一句話,果然,醫生又接了一句。
“不過,她的腰脊椎有損傷,壓迫了部分神經,因為我們的儀器水平有限,看不出來具體壓迫到了哪根神經,暫時隻能幫她固定住以免二次傷害。”
江辰放下的心又跟著提了起來。
“需要做手術嗎?”對於受傷,孫少寧這個在戰場上下來的人當然比別人更有經驗。
醫生點了點頭,“就我們現在查看的情況確實需要做手術,不過也可以采取保守治療,隻是保守治療不能保證患者能否恢複。”
在這個醫療還不夠發達的年代,很多人生病了都寧願自己在家用土方法調養也不會去醫院,尤其是農村。
但也因為這樣,總是會小病拖成大病,等到徹底治不好時就隻能挺著等死。
很少能有人想到做手術,即便知道手術,但隻要一想到要在自己身上開刀,下意識還是抗拒。
所以醫生也不敢肯定的說一定要做手術,不然很可能會引發一場鬧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