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下樓,對方剛好上樓。
柳若楠根本沒有打招呼的意思,那穿的鶯鶯燕燕的柳依依卻是開口了,親昵的喊道,“姐姐。”
“嗯。”
她“嗯”了一聲,就要錯身離開。
一旁寵妻的玄沐越皺起眉頭,眼裏都是厭惡,忽然伸出手,擋住了要下去的人。
“依依跟你打招呼,你就這般冷漠?虧的依依自責了這麼久。”
柳若楠將自己內心的氣給壓下去,揚起一個皮笑肉不笑的笑容,“哦,原來是妹夫啊。
看,我這眼神不好,沒看清,可惜你們來晚了,我這飯都吃完了,要不然你們也可以一起啊。”
輩分上,確實是應該稱呼一聲妹夫。
但玄沐越也是九王爺,不興這一套。
這兩個字,仿佛就是就像柳若楠要故意壓他一頭,這是當眾給他難堪,讓他低頭。
玄沐越嗤笑一聲,“本王不要你,你也用不著如此小氣吧。
而且,你以這般身子嫁給本王的四皇兄,是你的福氣才對,你不感謝本王,還如此牙尖嘴利的?”
柳若楠看向別處,覺得有些可笑。
她扶著木欄,一副慵懶的模樣,靜靜地聽著玄沐越說著。
“你這是不敢說話,不敢回答本王了?”
“哦,原來你說完了啊,原諒本姑娘不知道,還以為妹夫會長篇大論的說很久。
畢竟,看王爺這模樣,還以為是不滿日後你會叫我一聲四嫂呢。”
周圍側著耳朵聽的人,紛紛隱忍笑意,有些忍不住的,還笑出了聲來。
“姐姐,你怎麼能這麼說王爺呢,他其實心中也很過意不去......”
柳依依清秀的臉上,就開始落淚珠子了。
柳若楠別開眼,這算白蓮花的柔情攻勢麼。
“得得得,行了,別貓哭耗子,假慈悲的,他們信,我可不信。
還心裏過意不去呢,是過意不去我沒死呢,還是過意那些劫匪將我擄走的不夠遠,還被我平安的逃了回來?”
柳若楠瞥了一眼樓下的距離,眯了眯眼,盯著柳依依。
“柳依依,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現在的我,可不是以前那個由你個柳汐汐欺負的傻子。
你欠我的,欠我娘的,我會一點,一點的,找你全部討回來!”
柳依依渾身一震,有一瞬間,她覺得自己被柳若楠的眼神給鎖上了一般,動不了。
“柳若楠,你再大言不慚,本王可要......”
“行了你,自己娶的到底是賢妻良母,還是心若蛇蠍的女子都沒弄清楚。
還在說道我,等我兩天後嫁給你四皇兄,我可就等著你來拜訪,叫我一聲嫡親的四嫂。”
她按住欄杆,一個縱身就跳了下去,穩穩落地。
身後的玄沐越與柳依依愣住。
柳若楠在眾多的目光下,走了兩步,忽然回頭,笑眯眯地盯著樓中央的兩個人,露出燦爛的笑容。
“九王爺,如果你感覺到很生氣,那我很抱歉,不過,我就是故意的!”
說完,柳若楠跑的飛快,溜之大吉。
啪——
“王爺!”
玄沐越一巴掌拍在了木欄上,眼底都是震怒。
柳依依連忙拉過他的手。
“王爺,你沒事吧。”
她麵容緊張,隱隱有些害怕。
玄沐越當下心都軟了,“依依,放心,日後為夫定幫你好好教訓她。”
柳依依含情脈脈地看向他,微微頷首,“依依相信王爺。”
兩人上了樓,店小二這才敢過去,看著落在地上的一塊扶手,默默的咽了口水。
柳若楠甩著自己交領襦裙上的裙帶,從皇城的這一頭,走到了那一頭。
看到其中一間藥鋪的時候,微微挑眉。
位置居中,人來人往,客流不少。
她看了眼四周,眼神定格在麵具上。
藥鋪裏一直充斥著一股濃鬱的藥味,她皺起眉頭,在自己最後的一段時光,中藥西藥,都吃了很多。
不過,她還是走了進去。
過了約莫一個時辰,柳若楠就從中走了出來。
摸了摸自己空了一半的荷包,歎了口氣。
這一千兩,花了一半了。
不過也好,這買了店鋪,還免費顧了個懂醫的。
總比自己盲目去尋找的好。
這太陽已經到了西邊,她竟然花了這麼久的時間。
回柳府,還是找家客棧住下來?
這想是想,腿很誠實。
她抬頭,就發現自己竟然不知不覺的到了柳府外麵了。
玄亦宸不在,要是這人的氣還沒有消過,她回去的話,不就是找打的麼。
算了,先偷偷看一眼。
她找了個可以看到前廳的樹,三兩下就爬了上去。
看到院子裏的架勢時,她瞪大眼睛,連忙從樹下縮了下去,撒腿就跑。
柳府大門的後麵,柳葉盛坐在凳子上,竹鞭立在地上,撐著右手。
在柳葉盛的前麵,還放上了兩個長凳,明顯是將人要按在凳子上的那種。
而柳汐汐與那張秀清,則是站在柳葉盛的身後。
“爹爹,姐姐為何還未回來啊?她今日,會不會不回來了?”
柳汐汐都等了好久了,她都站的累了。
“哼,我就不信了,她今日會不回來!”
柳葉盛心裏的氣,一直都憋屈著。
這不,坐在這兒,請君入甕。
從日快下山時,就已經坐在這兒了。
柳汐汐扭了扭身子,小聲道,“娘~”
張秀清拍了拍她的手,“乖,你爹會給你一個公道的。”
柳汐汐的手掌上,還能看出上麵的疤痕。
可他們不知道,他們會請君入甕,柳若楠能在樹上展現個“黃雀在後”。
已經跑遠了的柳若楠,雙手叉腰,靠在牆上。
“這原主,也太可憐了吧。”
沒地兒去,她想著住在外麵,恐又要落得個壞名聲。
既然如此,不如......
白左盯著柳若楠打探著去四王府的路,眉心直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