鄆哥還未走,幾個潑皮嬉皮笑臉的走了過來。
為首的一個家夥頭發焦黃,胡須帶卷兒,骨瘦形粗,長相十分令人厭惡。
“武大,這幾人都是西門大官人的手下,惹不得,你好自為之。”
一看見那幾個潑皮,鄆哥便溜了,當真不講義氣。
為首的家夥來到武青的鍋灶之前,嬉皮笑臉的看著他。
武青則是一句話都沒說,順手操起他平日挑擔的棍子,直接砸在了黃毛的頭上。
“哎呀......。”
黃毛被武青打的慘叫一聲,跌倒在地,捂著腦袋痛嚎。
另外幾個潑皮見他們老大被打翻,急忙跑了過去。
“好你個武大郎,竟敢打我們哥哥,原本我們隻想收些攤費,現在你不拿出五十兩銀子,此事便完不得。”
一個尖嘴猴腮的家夥用手點指武青,後者依舊一言不發,繞過鍋灶,掄起手中的棍子就開打。
挑擔的棍子一般都是浸了油的梧桐所做,堅硬無比。
雖然平日子那些潑皮經常打架鬥毆,但武青一副不要命的樣子,他們哪裏招架的住,頓時被打的叫苦連天。
“武大,你持械施暴,待我等到官府告你,定叫你吃牢飯。”
幾個潑皮全被武青打倒在地,黃毛一臉怒色,而武青則是冷笑了幾聲。
“若是告官也是我告你們,攤費隻有官府公人方才收得,你們算什麼東西,竟然冒充公人,強取豪奪。”
“光是這一條罪名就可以將你們充軍發配,還想要告我,你們現在就可以去,我等著。”
扛著棍子,武青笑眯眯的看著黃毛幾人,後者相互看了看,從地上爬起,灰溜溜的跑了。
自從到陽穀縣後,武大郎就沒少被這些潑皮欺負。
得知武青生意爆棚,那幾個家夥便想要來敲詐一番,卻不想武大郎已經不是原來那個,錢沒訛到,還被臭揍了一頓。
“官人,今日你打了他們,恐怕這幾個人會報複你我。”
這時,蒙著紗巾的潘金蓮走了出來,語氣之中雖有擔憂,但更多的卻是對武青的仰慕。
“報複又能怎樣?盡管讓他們來便是。”
嘴角揚起一絲冷笑,武青便招呼小潘吃飯。
或許是幾日沒怎麼吃東西,又或許是武青做的東西太好吃了,小潘吃的特別香,也特別的多。
大白饅頭造了三個,剩下的那些香鍋她吃了足有三分之二。
見小潘吃的滿嘴流油,武青笑嗬嗬的幫她擦了擦嘴角。
感覺到小潘皮膚的光滑,武青咽了口唾沫,心說這要是晚上摟著睡覺,那得是多麼舒服的一件事啊。
飯後,武青便跑到院子裏忙活,一直到下午十分,他才出了家門。
縣令招廚子,這是不可多得的好機會,武青當然不會放過。
“武大,你來作何?賣炊餅都賣到這裏來了?”
縣衙之外,此時已然聚集了十來個人,全都是陽穀縣內有名的廚子。
見武青也來了,其中一個便打趣他,其他的人則是“哈哈”大笑。
“你們能來,我自然也來得,別以為隻有你們會做菜,你們做的那些東西,在我眼中一文都不值。”
北宋的吃文化可不怎麼樣,就算是皇帝的膳食也沒好到哪去,更不用說這些民間廚子做出來的東西了。
武青可不隻是會做麻辣香鍋,他的腦子裏可是有上百道菜呢,隨便拿出來一樣都夠這些家夥目瞪口呆的。
“哼,一個賣炊餅的貨郎竟然如此猖狂,我等雖算不得頂級皰人,但也不是你這等走街串巷的憨貨可以詬病的。”
“今日可是縣尊大人令召皰人,你一個隻會弄炊餅的挫子也敢來湊熱鬧,就不怕惹的縣尊發怒,將你活活打死?”
“與你為伍都玷汙了我等皰人的身份,諸位,咱們去那邊吧。”
醉雲樓的廚子馬昌對武青最為鄙視,他晃動著肥碩的腦袋,招呼其他的廚子站在了武青的對麵。
“一群自以為是的傻缺。”
掃視那些家夥,武青冷笑了一聲,片刻之後,一個身高不下一米七五,濃眉大眼,顎下有須的公人行了出來。
“爾等可是來烹膳食的?”
公人麵色冷峻,不苟言笑,馬昌等人急忙答是。
“隨我來吧,等下帶你們入後廚,爾等各展本事,若是所烹菜品得縣尊大人賞識,便可暫留縣衙,每日領錢三貫。”
三貫錢就是三兩銀子,足夠普通人家幾月開銷的了。
聽到公人的話,一眾廚子全都高興異常,隻有武青神色平淡。
縣衙的廚房要比酒樓的大的多,畢竟要經常招待上官,所以光廚子就有三個。
雞鴨魚肉,各類蔬菜,凡是市麵上能見到的吃食,這裏一應俱全。
公人對武青等人說,讓他們做最拿手的菜,介時縣尊大人會親自品嘗。
以馬昌為首的廚子們立刻就忙活了起來,隻有武青一副不著急的樣子,在廚房閑逛。
見板案上有一小盆肉糜,武青拿了過來,先用調料醃製,而後他又尋一些豆芽,掐頭去尾。
找來一根針,武青將豆芽中空,再把醃製好的肉糜一點點塞進豆芽之內。
“還以為你要弄什麼菜,原來隻是炒豆芽,這等菜品,也能上的了台麵?武大,還是回去賣你的炊餅吧,那東西才與你的身份相符。”
半個時辰之後,所有人的菜全都做完了。
看著武青那盤炒豆芽,馬昌等人嗤笑出聲,武青隻是笑笑,什麼都沒說。
“隨我去麵見縣尊大人吧。”
讓每個人端著自己做的菜,之前的公人帶著一眾廚子進了後衙。
“見過知縣大人。”
後衙之中,縣令範成端坐首位,在他兩側下首還坐著幾個人,全都是陽穀縣內的豪紳。
“嗯?”
給範成行過禮,武青便看到了那個黃毛潑皮,沒想到他竟然會在這裏。
隻是他沒資格坐,而是站在一個人的身後。
看見武青,黃毛急忙跟他身前之人耳語了幾句,後者立刻就朝武青看了過來,眼中全是陰冷之色。
“鄆哥說黃毛是西門慶的手下,難道那個家夥就是?”
目光與那人相碰,對方三十左右歲的年紀,頭戴公子巾,麵如白絮,眼睛細長,其內寒光閃爍。
“西門大官人,嘗嘗此菜如何?”
這時,範成嘗了第一口菜,隨後便看向了那個男人。
“瑪德,還真是西門慶那個狗,沒想到這麼快就碰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