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西門慶！看到水滸的人都知道他不是個好東西。

聽到範成對那人的稱呼，武青的麵色變得陰沉無比。

他知道自己和西門慶早晚都會遇見，但沒想到會這麼快。

果真不是冤家不碰頭！

一眾廚子輪流將自己的菜端過去讓範成和西門慶他們品嘗，很快就隻剩下武青跟馬昌兩人了。

“大人，這個馬昌乃是我醉雲樓的頂廚，他所烹之菜，放眼陽穀縣，無人能及，這道清蒸鱸魚是他最拿手的，一定不會讓大人失望。”

西門慶在陽穀縣的生意很大，不僅開藥鋪，也開酒樓，醉雲樓就是他的產業。

他朝範成介紹馬昌，後者則是恭恭敬敬的把菜端到了範成的麵前。

“鮮香俱全，不錯。”

吃了一口，範成輕輕點頭，看的出來他對馬昌的菜很滿意。

“武大，你這道菜是何名堂？”

嘗了一圈兒，馬昌回到他之前站的地方，一臉譏諷的朝武青詢問。

“我這菜名為豆芽掐肉，請大人品嘗。”

無視其他廚子的嘲笑，武青走到了範成麵前，後者夾了一口放在嘴裏，而後便微微垂首，一言不發。

“嘿嘿，武大這菜肯定是難吃到了極點，你看縣尊大人，恐怕就要吐了。”

“一個賣炊餅的，非得冒充皰人做菜，待他惹怒了縣尊大人，定要被打的屁股開花。”

看見範成的樣子，廚子們臉上的譏諷之色就更濃了，尤其是馬昌，都笑出聲了。

西門慶和黃毛也是一臉的幸災樂禍，陽穀縣無人不知，這位縣尊老爺的脾氣可不怎麼好。

要是惹的他發怒，將武青活活打死也不是沒有可能。

“好！武大，沒想到你還有這廚藝。我活了這麼大年紀，還是第一次吃到如此美味的菜肴，都不舍得下咽，其他的菜品與其相比，簡直就是難吃至極，你剛才說此菜叫什麼名字？豆芽掐肉？”

就在其他人都嘲笑武青的時候，範成忽然一拍桌子，臉上全是興奮之色。

看到他的樣子，剛剛譏諷武青的那些家夥全都愣在了當場，眼中寫滿了不可置信。

他們怎麼也沒想到，武青一個賣炊餅的，所做出的菜竟然能得知縣大人如此高的評價。

尤其是馬昌，範成的那句難吃至極令他跟死了老爹似的，臉色已經難看到了極點，西門慶也是一樣。

“快拿給西門大官人嘗嘗。”

根本就沒有注意到其他人臉上的變化，範成依舊是興奮不已。

武青將菜端到了西門慶的麵前，後者冷笑了一聲，趁著不注意，一巴掌將武青手中的盤子打落，摔的粉碎。

“好你個武大，竟然故意將菜摔了，你分明就是不打算讓西門大官人品嘗，你如此做，便是藐視縣尊，該打。”

馬昌呲牙咧嘴的說著，武青沒有言語，而是蹲下身子，抓了一把豆芽在手中。

“想品菜？我喂你。”

冷笑了一聲，下一刻，武青便將手掌按在了西門慶的臉上，豆芽也塞進他嘴裏不少。

哪裏想到武青竟敢如此對他，西門慶有些發愣，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經成了大花臉。

“混蛋！武大，我要殺了你。”

身為豪紳，西門慶何時受過這等欺負，他暴跳如雷，起身便要對武青動手。

而這時，範成輕輕咳嗽了一聲，讓西門慶恢複了冷靜。

“還以為你是什麼凶悍人物，原來也隻不過是個銀樣鑞槍頭。”

目視西門慶，武青冷聲說道。

敢當著縣令的麵兒這樣對西門慶，武青也算是膽大包天。

其實他是在賭，他賭縣令不會維護任由西門慶胡鬧。

今日眾多百姓都在這，諒他也不敢由著西門慶胡來。

可是，背後裏會怎麼對付武青，那就不得而知了。

武青不是軟柿子，對西門慶這種敗類更是沒必要手下留情。

況且武青他判斷陽穀縣定是要來什麼大人物，要不然範成也不會在民間大張旗鼓令召皰人入府了。

縣衙是有廚子的，平日裏上麵下來人，都是那些廚子負責燒菜。

但這次範成沒有用他們，那就說明來的人不一般，縣衙廚子的手藝入不了人家的眼。

“你叫武青是嗎？你可以留在衙中，今日便可領三貫錢，以後也是按天結算。”

“戴宗，等下你帶武青去賬房領錢，從現在開始，你便跟著武青吧。”

範成對之前帶武青他們入縣衙的差人言道，後者拱手稱是，而武青則是震驚異常。

戴宗，那可是梁山一百單八將之一，排名第二十位，綽號神行太保，上應天速星，三十六天罡星之內的人物。

放眼整個大宋，應該沒有跟他重名的人物，可戴宗不是江州兩院押牢節級嗎？怎麼會跑到陽穀縣來了？

“諸位，今日品菜到此為止，大家請回吧。”

朝眾人說了一句，範成起身離開，西門慶用惡狠狠的目光盯著武青，指定心裏要謀劃些什麼來對付武大。

範成這是擺明了要維護武青，要討好朝廷來的大人物，這武大想來剛才做的菜必然是有一手，要不然他怎麼會派戴宗跟著他。

“武皰人，隨我去領錢吧。”

這時，戴宗對武青說道，後者朝西門慶笑了幾聲，而後便隨著戴宗朝賬房那邊走。

“戴院長怎到了此處？”

行了幾步，武青便朝戴宗詢問，後者則是用驚訝的目光看著武青，道：“武皰人怎知我？”

眼前這個就是神行太保沒錯，武青笑笑，說：“戴院長心懷大義，在江州時，從不欺壓牢中犯人，若遇不平之事，戴院長也仗義出手，江湖上早已傳開，我又怎能不知道院長大名？”

對於這個戴宗，武青知道的還是比較多的。

此人在任江州押獄節級之時，對那些含冤入獄之人十分寬待，而且時不時還會幫他們伸冤。

有好幾個死囚都是在他的幫助之下，保住了性命。

雖然他是宋江的死擁，但並不影響武青對他的好印象，打算與其結交。

更何況，要對付西門慶，沒有官府之人幫忙那是萬萬不行的。

“原來武皰人也是江湖豪客，失敬了。”

朝武青抱拳，戴宗繼續說道：“我會到此，是我與範大人有舊。”

“縣尊大人之所以令召民間皰人，是因為幾日後會有上官駕臨。”

武青所料不錯，陽穀縣要有人來。

雖然這個戴宗說的隱晦，但他也能看出，所來之人絕非一般，要不然範成也不會老遠的把戴宗調到這裏。

“戴院長，你我雖是初識，但我與戴院長卻是一見如故。”

“這三貫銀子戴院長拿去，買些酒吃，切莫推辭，就算是我的一點心意。”

領了錢銀，武青塞到了戴宗的手中，後者急忙拒絕，但在武青的堅持下，還是收了兩貫。

“如此，兄長如此豪爽，我便認下你這個兄弟了，天色已然不早，哥哥可先行歸家，明日辰時來此便是，若是有人尋哥哥麻煩，盡管找我，我定為哥哥主持公道。”

武青跟西門慶鬧翻時戴宗就在一旁，雖然他來陽穀縣沒多久，但卻知曉西門慶的為人，今日武青竟敢這麼對待西門慶，讓戴宗對他的態度又好感了幾分。

“多謝了。”

跟戴宗拱手告別，武青便朝衙外走去，到門口的時候，他看見了西門慶和黃毛。

原以為西門慶會發難，但出乎武青意料，這家夥隻是用陰毒的目光看了他幾眼，隨後便出了縣衙。

“官人......。”

嘴角微揚，武青也沒在意，可當他到了外麵，卻發現小潘站在不遠處。

此時西門慶尚未離開，糟糕，小潘同誌怎麼跑來這裏了，而且還讓西門慶給撞見了。

雖說小潘罩了麵紗，看不清楚相貌，可她那婀娜的身姿，依舊讓西門慶眼睛發直。

“你怎麼來了？”

走到小潘麵前，武青將她與西門慶之間的視線阻隔。

“官人，咱家裏來了許多人，都說要買麻辣香鍋，我又做不得，隻好來此處尋你。”

潘金蓮十分興奮，麻辣香鍋可是一本萬利，上午隻是那麼一會兒的功夫就賣了三百六十文錢，但成本隻是三十文而已。

現在她家起碼有幾十人在等候，隻要武青再做一鍋，那起碼還能賺個幾百文。

“回家再說。”

不想小潘跟西門慶有接觸，武青拉著她便走。

偏在這時，一陣大風吹過，將潘金蓮的麵紗給吹掉了。

她下意識的回身去撿，可這一回頭不要緊，正好被西門慶看個正著，這家夥立馬就傻掉了。